一片黑暗中,兩個人的談話莫名其妙的就染上了顏色。
安諾從一開始的擔憂,變成了後來的冷哼。
“那你等著吧。”
言肆聽到她的話之後,在漆黑中低低的笑了起來,那樣的笑聲有種撩人心魄的魔力,讓安諾都彎了彎唇角。
他拉著她的手腕,讓她的手臂環在了自己的腰上,才沉聲說了一句,“睡吧。”
“嗯。”安諾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卻離他更近了幾分,聲音柔柔的,“晚安~”
“晚安。”
安諾從前一天晚上就沒有好好休息,白天都陪了他一整天,現在幾乎是沾著床就有了困意,而且在言肆的身側,有了一種安穩感,睡意更是鋪天蓋地的襲來。
沒一會兒,耳畔就響起了她淺淺的呼吸聲,言肆卻沒什麼睡意,輕輕的把玩著安諾的手指。
雖然所有人都說他言肆不是個什麼好人,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但是安諾好像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他的內心應該會是另一個樣子。
表現的越淡漠,心裏就越是在乎。
一個不懼傷害,愛了他這麼久的女人,差一點就被他親手推開了。
言肆的眸色幽暗,眼睛早就適應了這樣漆黑的環境,側過頭去看了看安諾,睡顏平靜而又美好,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他湊近輕輕吻了吻,才扣著她的手,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來查看言肆病情的護士看到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微微愣了一下。
言肆的雙眸清明,顯然已經醒了很久了,隻是身側的女人依舊睡的很熟,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護士剛想開口說話,言肆就率先低著聲音開了口,“別吵醒她。”
護士一愣,微微點了點頭,看著躺在床上麵容俊美的男人,竟然真的聽了他的話,連腳步聲都變得輕了些,走到窗口把窗戶打開了一些,讓裏麵的空氣流通。
淩晨的時候又淅淅瀝瀝的下了一陣雨,外麵進來的空氣都帶著清香。
護士給言肆量完了體溫之後,確認了沒有再次發燒才轉身離開,並沒有擾醒安諾。
所以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兩個小時之後了,迷糊著睜開眼睛,身側的言肆正半靠在床上,手裏拿著手機在看些什麼。
安諾翻了個身,雙肘撐在床上,勉強起身,細眉微皺著看了一眼窗外,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外麵吹進來的風讓她清醒了不少。
“醒了?”言肆放下手機,看向了她。
“嗯。”安諾軟糯糯的應了一聲,翻身盤著腿坐了起來,一臉睡意朦朧的樣子,“幾點啦?你什麼時候醒的?”
“九點。”言肆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容紹他們說待會兒過來。”
安諾迷糊著眨了眨眼睛,放空了半分鍾,才突然起了身,“那我先去洗漱!”
言肆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黑眸閃了閃,眼底溫柔如水。
安諾進剛洗漱完,換好了衣服,就聽到容紹他們來了,一拉開門出去就跟他們打了個照麵。
“早!”她笑眯眯的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昨晚你們住哪兒的?”
“就這附近找的一個酒店。”慕南一邊倒水一邊回答她,端著杯子喝了一口之後才長歎了一聲,“不然誰大早上的來這兒?”
“我還以為你們住的我家呢。”安諾吐了吐舌頭,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裝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看。
裏麵收到了好幾條黎若發來的消息,還沒能她仔細看看,向晚就先解釋了。
“我們這次來的這麼突然,要是還直接住你家裏去的話,挺沒禮貌的……”向晚咂了咂嘴,“雖然叔叔阿姨並不介意,但是現在……”
她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言肆,“還是算了吧,他們應該有挺多話想跟黎若他們說說的,我們在反而不方便。”
“嗯。”容紹坐在一旁,也沉沉的附和了一聲,“看上去,你爸對言肆挺抵觸的……還有安栩……”
“安栩咋了?”安諾急了,看到容紹欲言又止的樣子,生怕安栩一個不樂意做出了什麼事一樣。
“他應該還不知道中間的那些事,反正……沒什麼好臉色。”容紹擔憂的看了看言肆,“昨天我們去的時候,他直接就帶著小祈上樓去了,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安栩看上去是個溫和開朗的男人,可是真的板著一張臉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好接近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們跟著一起回了安宅之後,安栩本來在沙發上坐著玩手機的,結果一轉頭看見慕南容紹都來了,臉都黑了,撂下一句‘我上去陪豆芽了’,扭頭就走……
“呃……”安諾有些抱歉的看了他們一眼,“安栩從小就是這樣,見不得我受欺負,你們別放在心上。”
“挺好的。”慕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隻是不知道你怎麼會瞎了眼看上言肆,我要是你的話,有那麼一個弟弟,這輩子我都是不可能考慮言肆這種人的!”
反正他是承認了,當初跟言肆做兄弟,十有**就是瞎了,說不好還有點受虐傾向。
躺在病床上的言肆終於動了動,扯著嘴角看向慕南,冷笑了一聲,“怎麼?你看上安栩了?”
“我他媽——”慕南氣的跳腳,恨不得現在把言肆打成植物人。
安諾低頭抿著唇淡笑,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媽媽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