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夜空漆黑一片,隱約能見到幾顆星星,就連月亮都被遮在了雲層後麵。
這樣的一個夜晚仿佛格外的寧靜,又像是隱藏著巨大的暗湧,讓陸晨曦格外的慌亂,甚至手腳都有些發麻。
趁著身後的人還沒有發現,她不管不顧的拉開了路邊的一輛車的車門,直接坐上了後座,整個人縮成一團。
明明是夏季,偏偏她好像覺得渾身惡寒,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
“這位小姐……”駕駛座的人好像被她嚇了一跳,扭過頭來看著她,“我這是私家車。”
“對不起對不起,抱歉,我知道,但是你能先帶我離開嗎,求你了……”陸晨曦隻要還在這個地方,就忍不住的發抖。
她甚至連頭都沒敢抬,語氣焦急而又驚慌。
前麵的司機沉默了片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那你去哪裏?”
“你先開。”
不知道司機是出於善心,還是覺得無可奈何,驅車離開了,隻是她沒有說明地點,漫無目的的開出去一段路之後,司機還是停了下來,順便打開了車內的燈。
車內的燈光一亮,陸晨曦驚慌失措的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前麵的人,司機看到她的臉的一瞬間,愣了一下。
“陸小姐?”
陸晨曦也怔住了,“你是……”
“噢,我跟你的母親是舊識。”男人解釋道,“你這是怎麼了?”
陸晨曦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麵前的男人,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那你能先帶我走嗎?我晚一點再跟你解釋。”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
陸晨曦回國後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公布於眾,言律之前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也沒什麼人進出往來,所以綁架的事情就沒有大肆宣揚。
也難怪人家看到陸晨曦這樣落魄的時候,會覺得詫異了。
隻是現在陸晨曦早就已經亂了陣腳了,加上得知麵前這個男人跟自己的母親是舊識之後,才像是蕩在懸崖上抓住了一根繩索。
男人帶著她去酒店幫她開了一個房間,看她精神狀況不佳的樣子,也沒有過於多問,隻是眉眼間滿是擔憂,“不是聽說你在國外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回來了……前段時間,生病了。”陸晨曦扯了個謊,雖然能看出來他臉上的擔憂,但是她不敢去賭,如果他知道自己招惹的人是安言兩家,會不會把自己交出去。
“你的父親也生病了。”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一直都在icu,這段時間也很久沒聯係到你媽媽了。”
“……”陸晨曦坐在床邊垂著頭,聽到他的話之後,一臉的怨恨和狠厲,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手機突兀的震動聲打破了兩個人的對話,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後,沉聲說道,“我現在還有點事,你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讓我的助理給你送衣物過來,有什麼事等明天一早再說。”
“好,謝謝你!”陸晨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等到他離開之後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外麵的夜色很濃,微風涼爽,她卻有些透不過氣。
她依舊不甘心,可是現在,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資本去跟他們鬥了,甚至是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外麵的資格都沒有。
當初的她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的,怎麼就偏偏變成了這樣呢……
在夏久安沒有出現之前,喜歡言肆的人縱然再多,都沒有一個能靠近他的身邊,而自己長久以來的打算就是,在回國之後嫁給他。
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夏久安,縱使這城內風雲變幻,戳碎了她的脊梁骨她都不離開言肆半步,所以她才回來了。
結果呢,因為她,自己才一敗塗地。
陸晨曦憤恨,怨念,卻又感受到了空前的無力。
在床邊坐了許久,她才目光呆滯的起身,去洗了個澡。
之前自己是在醫院裏趁言肆安排的人不注意才跑出來的,如果被他們發現了,終歸還是會把自己抓回去的,現在她隻能祈禱,帶自己過來的那個男人能有辦法讓她藏身了。
在門鈴響起來的那一刻,陸晨曦渾身都顫了一下,聽到外麵的人說了話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陸小姐,鄭先生讓我來給您送衣物的。”
陸晨曦打開門之後,果然門外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手裏拎著一個袋子。
洗完澡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陸晨曦朝他扯了扯嘴角,卻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直接伸手接過了袋子,反手就想關上門。
可是門被外麵的男人的腳擋住了,陸晨曦莫名的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他的聲音陰森森的響起。
“陸小姐,這麼沒禮貌嗎?”
……
酒店樓下的大廳裏,坐著一個氣定神閑的男人,愜意的斜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的樣子,唇角的笑意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那幾個男人進了電梯,他還坐著一動不動。
君以辰百無聊賴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打了個哈欠。
總感覺現在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在做,非常怨念!
他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握著手機坐直了身體,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君以辰實名舉報,萬至酒店1208有人賣淫。”
通完電話之後,他直接站起了身,百般嫌棄的看了一眼電梯口的方向,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
俗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晨曦當初布的局都該讓她自己好好嚐嚐。
夜色寂靜,君以辰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出了酒店,上車之後剛準備給言肆發消息,就看到了自己的車屁股後麵停了一輛車。
車門一開,就下去了好幾個掛著工作證帶著攝像機的人。
君以辰單手撐在車窗上,眉頭一挑。
看來言肆還真是沒準備手軟,當初陸晨曦想要給安諾下藥,在眾多媒體前汙她清白,現在言肆也讓她好好體會一遍。
畢竟,新聞是要報的,牢也是得坐的。
……
——
言肆一個人站在陽台上,身影被光線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