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們有一天真的找上門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公平。”黎若垂眸，一滴淚忽然就滾落了出來，“與其那個時候你在驚訝和惶恐中跟我分手，還不如早點告訴你。”
那天晚上慕南還在好奇，自己隻不過是想要送她下樓，怎麼黎若那一瞬間的反應，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的驚恐，杏眸裏的那種恐懼和寒意現在他都能回想的起來。
她今晚上這麼一說，他才全了解了。
慕南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就跟她在一起，卻又有一絲的慶幸，至少自己的等待不是逼迫，沒有再一次嚇到她。
聽到黎若輕描淡寫的說出差點被強暴的時候，慕南的手指都攥緊了，雙手握成了拳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
“我不走。”慕南的聲音很低，靠在黎若的耳邊一遍遍的說著，“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說什麼也不會。
他現在想給黎若的，隻是那些她曾經沒有體會過，或是失去過的生活。
慕南感覺自己現在呼吸都好像很奢侈，哪怕是輕輕的呼吸一口氣，都好像在用力的牽動著全身的神經，拉扯的心髒生疼。
之前他問過的那些話，黎若如今都給了他答案。
比如一個人在國外怎麼生活，害不害怕，如今怎麼還要這麼努力……
一件件的，都有了答案。
慕南這才發現，有了答案之後比沒答案的時候，更加的讓人難過心疼。
這些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的殘忍，甚至他想不到黎若是如何扛過這二十多年的生活的，如果說她有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或許還能有所支撐，但是慕南這個時候又在瘋狂的想著，他想要成為那個刻骨銘心的愛人。
至少能為她撐起以後的生活。
可是在這之前呢，她靠什麼支撐的？
“我之前也有過男朋友這麼跟我說過。”黎若淡淡的笑著，“就是在方少俊去鬧過之後，我那個華人男朋友就把我家裏的事情說出去了，鬧得不算沸沸揚揚的，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不過還是有那種富二代公子哥想要跟我在一起。”
“換句話說，他們想花錢買我。”黎若深呼吸了一口氣，仰著頭喝完了瓶子裏的所有酒，眼睛紅紅的，卻除了之前的那滴淚，再也沒哭出來過。
“那種感覺，就他媽像是我是出來賣的一樣！而且他們也是到了後來才發現，這是個無底洞，填不滿。”黎若嗤笑了一聲，無盡的嘲諷，“所以，話說說也就算了，更何況我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姿色，他們頂多也就是想要花錢買我一晚上，長時間的填……”
慕南捏著她的下巴，忽然就側過頭吻了下去。
他沒喝酒，黎若反而一瓶已經見底了，唇齒間除了她的味道，更多的是濃鬱的酒味，有點澀澀的感覺。
慕南的唇都有些顫抖，卻又發了瘋一樣的抱緊了黎若，不讓她動彈，舌尖一遍遍的掃蕩掠奪，曖昧的吮吸聲卻沒能勾起什麼欲火。
他現在隻是在害怕，很不安。
他不想聽那些關於貶低她自己的語言，哪怕是她說出來的都不行。
越是輕描淡寫，那個時候的傷害就越是刻骨銘心，如果真的是能夠過去的事情，如今提起來或許她還能憤憤的罵幾句，就像是之前她生自己的氣一樣。
可是黎若偏偏就是這麼淡漠，她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又縮回了那個殼子裏，繼續過著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個吻從最開始的瘋狂和些許粗暴，變成了後來的溫柔珍惜，慕南的內心活動萬分複雜，一遍遍的壓抑著自己的窒息感和心疼，終於才緩緩的鬆開了她。
屋內的燈光昏暗，外麵的風吹起了窗簾的一角，黎若側著頭，側臉融合著燈光和月光，甚至能看得清臉上細小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