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話,春和直接去打了電話,要母親把自己的書信都整理了寄過來,她一刻也等不了。
電話是母親接的,開口先問了她這邊待的是否還習慣,有沒有水土不服。
她想起自己任性回江縣的事,頓時覺得有些慚愧,“媽,我一切都好,你別擔心。”
“那就好,祖母年紀大了,別總給她添亂,有事就給家裏打電話,不管你爸跟你發多大脾氣,總歸還是惦記你。”
春和眼眶有些發紅,想起知夏,更覺得難過,“謝謝你媽,謝謝你和爸對我這麼好,雖然我脾氣差,總惹你們生氣,但其實在我心裏,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
十一年養育之恩,這輩子她都報不完。
“哎,你這孩子,突然說這個做什麼,我們自己養大的女兒,自然知道秉性。江縣是個小地方,不讓你轉學過去是怕耽誤你前程,但事在人為,既然你堅持,爸媽也不是不開明的人,凡事三思而後行,知道嗎?”
“嗯,我知道,媽!”
“那就好,有事記得打電話。”
……
閆東和周奇準備下樓去的時候,朱然老師從辦公室追出來,“閆警官,請問是查出什麼線索了嗎?”
“暫時還沒有,如果朱老師想起了什麼,也可以隨時告訴我們。”
朱然猶豫著開了口,“閆警官,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閆東點點頭,兩個人走到連廊的一角,朱朱搓了搓手,“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就是聽到一個傳聞,也不確定真實性,就當是給你們一個參考吧!——我聽辦公室的老師們說,底下學生有在傳,知夏在上個學期有給陳宏誌陳先生的兒子陳淮在補習功課。陳淮這個孩子,是個麵善心冷的人,很固執,學習成績很不理想,他爸爸下了很大的功夫,也請了無數的家教老師,但都被他給氣走了。很奇怪的,最後是知夏入了他的眼,留在身邊做了家教老師,成績也有了一點起色,聽說後來陳宏誌先生給了知夏不少獎勵。”
“所以呢?”
“聽說是陳淮主動找的知夏,而按知夏的性格,是不會答應這種事的。”
“你是說……?”
“我是說,知夏的母親在皇庭俱樂部上班。”
閆東想起了什麼,蹙眉,“補習的時間和地點知道嗎?給了什麼獎勵?”
“補習開始的時間不確定,我問了一些同學,有些說是上學期開學初就已經在補習了,有些人說就是臨近期末那段時間。補習地點是在皇庭俱樂部,知夏的母親在那邊上班,知夏每周六給陳淮補課,晚上和母親一起回家。陳先生是個很大方的人,所以我想獎勵的話,應該是錢,可能還比較大額。”朱朱張了張嘴,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您知道,知夏家裏最缺的就是錢,因為這個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說陸知夏可能涉嫌女色服務?”
“不不不,知夏不是那種人,我是說……她會不會被逼迫?當然,這是最壞的猜測。”
閆東皺了皺眉,“好的,我知道了,多謝朱老師。”
朱朱慌忙擺手,“您客氣了,閆警官。”
“如果要真是……那什麼,那自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吧!”下樓的時候,周奇歎了口氣說:“遇見這種事,的確讓人心裏過不去啊,就算是我這個年紀,遇上了也扛不住。”
閆東“嗯”了一聲,胸口發滯,“但這些都是猜測,沒有證據也不能下論斷。”
“我們這種地方,監控設施都少的可憐,找證據,太難了。”周奇搖搖頭,還是沉浸在假設中無法自拔,“如果她姐姐知道……估計得發瘋吧!”
閆東看了他一眼,“所以這就是警察存在的意義。”
讓正義得到伸張,讓憤怒得到平息。
下到入口處的時候,趙鈺涵一臉驚魂未定地往上去,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更是臉色煞白。
想起陳淮說的話,她不信,可又莫名覺得害怕。
如果……如果知夏是去皇庭做不好的事?
那樣的話,真相隻會更難堪。
陳淮單手插在口袋裏,看著趙鈺涵離開的背影,慢慢勾起一絲笑意。
驚慌而無助的小鳥,逃跑的姿態,總是帶著讓人憐惜的感覺啊!
“閆警官好!”陳淮衝著下樓的兩個警官輕輕點頭,“今天是第二次來吧!真是辛苦了。”
閆東回以微笑,“分內之事。”
“我爸爸最近一直在俱樂部,閆警官有空去玩啊!雖然你們警察很忙,適當的放鬆還是可以的。”他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姿態從容優雅。
閆東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十七歲的少年還真不是一般的圓滑。
他點頭說,“正好有事要請教,最近會去拜訪的,到時候還請多多配合。”
“那是一定!”
趙鈺涵跑的太急,在八班後門的地方,摔了一個結實的屁股墩,愣怔怔地跌坐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疼的眼淚差點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