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倒是談不上,和他親密一些,不會讓她太難以接受,隻是覺得有些難為情罷了。
春和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慢吞吞地挪到他腿上去,他腿很長,也很結實,隔著單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微微發燙,春和的臉也慢慢變得燙起來。
他順勢攬了她的腰,春和就整個人趴在他胸前了,他胸前的肌肉也很結實,春和莫名想起那侍者說的尺寸問題,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十七歲,對性還很朦朧,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似乎毫不在意,那侍者說著粗話的時候,他臉上是一種坦然到無謂的表情,到底是經曆太多?還是怎樣?春和心猿意馬的想著,覺得內心的震驚和恐懼都少了一些。
他真是個神奇的人,雖然整個人都透著地痞流氓的氣息,卻讓春和覺出了一點兒名叫安全感的東西來。
他一隻手護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抬起來打了個響指,叫了一個侍者過來,“把凱哥請來坐坐。”
“抱歉,凱哥今天沒在。”
“那就打電話,說程景明在這兒等著他。”
“……明哥你稍等。”
他要了份水果拚盤,一口一口喂她吃,把她頭發都散開,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擋住了那些窺伺的目光,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著話,“這裏是陳宏誌發家致富的地方,他三年前在江縣開了上麵的皇庭俱樂部,但是下麵這個場子卻存在幾十年了,至於是誰在經手,不好說,總的來說,陳宏誌也是個下線人,他上頭還有人操弄他。”
春和不知他說這話何意,但還是點點頭,西瓜在嘴裏化開,冰涼的汁液順著喉嚨滑進去,壓不住燥亂的心。
“江縣地下勢力根深蒂固,發展了十多年,盤根錯節,很難拆解開。你看見這個台球廳裏麵的人了嗎?都是年輕人,青少年為主,多數是昭陽中學的人,每個學校都會有些小組織,男生拉幫結派是常事,昭陽尤甚,但是他的勢力劃分不是論誰拳頭硬的,它要更複雜許多,和他們的父輩有關係。”程景明離春和很近,偶爾還會低頭幫她捋捋頭發,湊近說話的時候像在親吻她臉頰,這樣親密,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對兒小情侶在調情。和周圍的男生們沒什麼分別。
唯一的分別就是程景明斯文許多,其他人更膽大放縱,春和餘光掃過去的時候,還能看見騎在男生身上的姐兒們,隻靠著一件圍在腰間的衣服遮擋著兩人的結合,粗重的喘息和偶爾發出的嚶嚀,都不帶遮擋的。
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這些人似乎都習以為常似的。他們大聲討論著性和女人,公然放黃色錄像,邊看邊氣喘籲籲,性子急的人直接摟著女人去了邊上並不十分隔音的休息室,女人的喘息混著重金屬樂的聲響,營造出一種低俗的歡樂氛圍。
春和直泛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那些被年紀不算大的男生們摟著去休息室的女人中,是不是曾經也有知夏一個,又或者那些摟著女人去休息室的男人中,是不是也有程景明一個?
前者如果是真的,她可能會瘋,而如果後者是真的……不,直覺告訴她,程景明不是這種人。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信念,就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把放縱當瀟灑的幼稚的男生們。
“是他們欺負知夏嗎?”春和低聲問。
“算不上欺負,源頭還得從陸知夏的養父說起。他那段時間欠了債,放貸的人揚言要剁了他一根手指頭,他連利息總共要還十萬,他們家的情況你也應該了解,怎麼可能還得起,知夏的養母跟他鬧了很久,最後惡向膽邊生,把知夏算計進來抵債了。”
“算計?怎麼算的?”在看不見的地方,春和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快要把骨頭捏碎了。
“一個小姑娘,還能怎麼算計?”程景明的聲音有些沉,壓在春和心頭,更是重若千鈞。
“還有沒有公道了?”春和幾乎要喊出來。
程景明將春和推倒在沙發上,傾身過去,雙手撐在她的身上,做出一副風流樣子,擋住了她一臉快要爆發的怒意。他說,“公道自然是有的,但有時也可能會遲到。”他拿手去摸她的臉,“先別急,聽我說完。”
春和胸口起伏著,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但最後還是冷靜下來,“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