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京,嶽靈帶了三名手下,順順當當,成功入住珩王府邸。

鑒於蕭烈不高興見她那幾名男侍,遂她沒讓幾人貼身跟著,派到前堂不知做什麼打雜活計去,而嶽閣主本人則被安置到了一處小院,居所名曰洛庭。

對於她來講,住哪兒怎麼住,都不算太大的問題。即使王府裏的下人對這從外帶回來的女子頗為不解,可下人終究是下人,此刻她是珩王的女人,誰也沒資格管到他的頭上。

據說對外便傳那是從行宮邊帶回來的姑娘,由厲大人親自引薦,深得王爺心。

入內,輕輕鬆鬆放下手中杯盞,舒展身段,徑直去了浴間。蕭烈的府邸很大,大到獨自一人行走還會迷路。且隨侍很多,盡都在前院,到了後院這邊相對來講就比較少了。

在外幾天,除了那日待在客棧時沐浴過,行了三日就隻在山泉中湊合一番。遂她此刻什麼也不想管,隻想浸入熱水中,舒舒服服地泡個澡。

於是那後院為數不多的侍女就都來了洛居,除去衣衫躺在巨大的湯池中,她身心放鬆,由衷鬆快。不經意眯起美眸打量四周,有那麼片刻,險些以為自己成了瑪麗蘇本蘇。

單就沐個浴,從前至後就圍了六名丫鬟,試圖幫忙擦洗。小美人兒見勢什麼反應也沒有,輕柔地抬起細腕,由著那些眼觀鼻鼻觀心的侍從仔仔細細揉捏按摩。池中撒了花瓣,芳香撲鼻。

她倒很能適應環境。

浸在水中的肌膚吹彈可破,光滑又白皙,感覺稍重一點都能在上頭留下幾朵紅印。她享受其中,閉眼輕靠,絲毫不在意身子上奇奇怪怪的痕跡被旁人瞅見。

不過丫鬟們雖是麵上老實,可到底是活生生的黃花大閨女,不經意瞄到那脖頸腿間似有若無的歡愛痕跡,忍不住盡都紅了臉。

畢竟王府後院還沒真真正正住過女人,倘若先才知道她是主子的人時還有些不信,那現在都能一眼明了,無力反駁了。

能拿定萬年冰封的威嚴主子,究竟是以貌奪人,還是性子出眾?丫鬟們搞不懂,當然也沒資格深究。

沐浴後用過飯,身著桃粉束錦紗裙的嬌姑娘倚在院子裏吹風。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而蕭烈又忙,剛一回京就忙得分/身不暇,幾天幾夜都沒見著人影。

嶽靈很清閑,她這人兒閑不得,但凡靜下來就生鬼心思。遂530才咬牙切齒認定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恐怖分子,壓根當不得好人。

晚飯後,日落西山,霞光滿照。小嬌人兒躺在洛庭後的長椅上望天,放眼瞧,她的居所並不是很大,隻是名字聽上去挺氣派。

照她這樣不明不白的身份,入府就有正經八百的地兒住,倒也難得。

撚過一顆紫紅葡萄送入口中,女子豐盈飽滿的唇瓣兒略微開合。眼波不經意間轉至院門口,瞧著幾身隨仆打扮的熟悉麵孔,乘人不備偷偷溜了進來。

那是檀兒與祁清,這個時候蕭烈不在,洛庭的人被嶽靈遣了個空,所以他們可以暫時進門稍待一會兒。

抬眸,瞅著幾天不見就瘦了大半的清秀少年,座上姑娘微微支起了身子,換上更加慵懶的神情。

“閣主,檀兒好想您。”

“嗚,祁清也想您。”

撲倒在地,頭一個開口的是最機靈那位,祁清跟在後頭,見勢同樣仰起腦袋,怯生生附和。

說罷兩人掏出帕子俯身低泣,那娘裏娘氣的模樣倒是相當應景。

嶽靈抿了笑,倦怠怠掃他們一眼,擰眉。

“才分開幾日,怎都習著哭鼻子了。”

纖指把玩手中玉飾,秀眉微抬。祁清見此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閣主,我們……”

兩男子欲言又止,各自抽噎,習以為常的嶽靈倒沒顯露過多表情。悠悠含了顆葡萄,吃下複才啟唇。

“說吧,珩王這幾日將你們安置在了何處?”

語氣不緊不慢,柔和的嗓音很是悅耳。檀兒聞此倏地停止啼哭,吸了吸鼻子趕緊答。

“小的就在偏院,替柴房砍柴,順道幫忙照管馬廝。”

座上女子靜靜聽著,片刻後再開口。

“玲瓏使呢?”

祁清抿唇,往常總穿鮮豔靚麗的衣裳,如今粗灰麻衣,倒見著有些不習慣。

“他……他被遣去封地拔草種田,由人親自看管緊盯著。”

遙想那家夥蕭瑟潦倒的模樣,嶽靈稍顯遲疑,不置可否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