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 看事兒的片刻間散了大半。全當他被人揭穿惱羞成怒, 指指點點多說幾句, 整條街好不鬧騰。可惜主角已離開, 鬧不出所以然, 也就隻能隨他去了。
這種事就是如此, 主角一走,旁人就鬧不下去。
隻唯獨地上待著的年輕人,在那坐著不依不饒, 嗚呼哀哉的模樣著實讓人生煩。孟廣看不過眼,在蕭烈手下行事也有幾把刷子, 對付刁民可有的是辦法。
反觀齊恒卻是持重,摸下巴尋思主意。比不得孟廣那混過黑白兩道的人,對付蠻人, 就得用最野蠻的方法。說多了無益, 不妨用最直接的。
二話不說濃眉微挑,上前一把拖住他往旁邊去。在那不住撲騰的人耳側俯身威脅,順道在後背抵上利器。那人本來激進著,結果被他一唬,登時一下就變了臉色。
任誰都是經不起嚇的,尤其他還那般瘦弱, 孟廣這種身手, 一個能打他十個。於是鬧著鬧著, 也就鬧不下去了。
想他家主子身份尊貴, 無端端上趟街市竟被這等突如其來的刁民叫囂, 心底琢磨,實在不成體統。
市井之地為此歡騰了好一陣,少有的鬧劇,畢竟小地方就那麼大點,丁點大的事都能傳播好久。
嶽靈對此心底倒是不急,隻麵上訕訕的,懶得搭理身後跟來的男人。幾個兜轉,腦補無敵閑逛。背手逛到街市糖炒栗子鋪,掏出碎銀買了一大包吃食。回頭一邊走一邊剝,徑直往溪邊小樹林而去。
蕭烈默不作聲跟著她,趁著風大,動手幫她套上披風,以防行在溪邊讓冷風給凍著。看那自顧自吃東西不搭理自己的模樣,欲言又止,察覺什麼又停了下來。
橫豎說多錯多,他倒是嚴謹。與其自圓其說,不如有問有答。
不過嶽靈這麼刁鑽的脾性,她才懶得問,找了處避風的涼亭角落掀裙而坐。抱著懷中糖炒栗子,自顧自剝著,挑眉看他一眼,麵無表情往口中塞了一顆,對上他的目光,靜靜地別過頭去。
她當然清楚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漏洞百出的鬧劇。要真相信就是傻子,隻可惜裏頭不妨也有真東西,就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出了。
眼瞧那男人認真專注的模樣,她本是隱隱憋著,看得多些竟是想樂。憋了會兒還是忍住,這一舉倒讓對方心底不是滋味,走近俯身,劍眉緊蹙。
“嶽靈。”
叫不理,尋了妥當姿勢,繼續。
“生氣了?”
連著兩聲,想抱她,可惜被她靈活躲過。嚼著話裏頭的意思,女子佯裝不解。
“有何可氣。”
他默了陣,還是坐下將人摟了過來。
“那為何不說話?”
肢體接觸,深感親昵。她仍舊繼續吃,不緊不慢出口。
“王爺快活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靈兒有什麼好氣的。”
蕭烈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吸口氣,試圖解釋。
“我那日的確在淩霄閣有場議會,都由底下人安排,至於其他,概不知情。
交代得坦誠,其實嶽靈心裏頭也明白,隻是麵上不羈,變著方想逗人。
“嗯?那可有歌伎?”
“有。”
“喝酒了嗎?”
“……”
一時語塞,沒想到堂堂珩王也有答不上話的時候。
“至於那位賣藝不賣身的姑娘?”
抬起頭,一雙水眸就這麼打量他,漾進心底,不經意挑眉。
而蕭烈則單臂圈她入懷,貼了她的鼻尖,字字篤定。
“本王沒碰過。”
低沉的語聲,相當正經的態度。再看懷中女子,一時不及,瞧了片刻,那執著的眼眸中竟帶了笑意。
禁不住,聽到這裏嶽靈終是笑出了聲。抬起指頭輕戳他緊抿的唇角,暖暖的氣息,環上那英武結實的身子骨,俏生生脫口。
“傻瓜。”
他也不說話了,一個不及,就著這姿勢狠狠低頭吻上她的唇。力道大,緊得栗子散落一地。好生癡纏,也不顧光天化日會不會被人瞧見。
彎腰,觸到唇上就移不開。探那粉粉的唇內滑膩的觸感,沉醉其中。隻覺整個意識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想要多些。探得更深,纏綿的津水,每一次深深卷入都綿綿不休。他喜歡吻她,越來越喜歡,深陷不自知,貪婪地吸吮。
待到好半天過去,一點點被她推開,雙手抵在胸前,調整氣息,語氣隨意。
“可還有話要說?”
停在女子腮邊,緊緊裹住。聞聽此言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挑眉。
“你信不信?”
看來他當真很在乎她的想法,連著好幾聲都是解釋。比起跟前男人,嶽靈自是情商高出不少。隻不過就是小性子作祟,總不見消停。
“唔,不知那歌伎相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