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沉默, 怎麼都罷，自己心上人所言，能奈何？隻是心裏頭不舒服。情兒間的習性，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麼舍得讓她走？
可是換個角度，他也知道這樣不對, 她無聊，過著無趣。沒有陪伴, 待下去渾不叫事。
隻是……想到此, 蕭烈頓住。緊蹙的劍眉略微抬起, 手中端著她愛吃的粥。忽略滾燙的觸感，人像被什麼給擊中。
回想剛才那些話, 停了陣，瞬間悟出別的味兒。
理清楚話裏深意, 多琢磨，竟不知嶽靈從何時起已經開始依賴他, 希望他陪著？
無法言訴的情緒, 幾個步子很快回到屋中。擱下粥，瞧床榻上掩在被子裏的姑娘。見他歸來，懶懶地抬了抬眸子。
心裏頭波蕩，麵上卻還端得死死的。默默看了她一眼, 動手將粥舀在小碗中。
他還沒這麼照顧過誰, 除了她。
走近, 吃食都放在床頭。拋開剛才憋悶的情緒, 一把將榻裏的姑娘拉回懷裏。
霸道的動作，狠狠啄上她的腮，引來小美人兒略微抗議地推搡。可惜這都沒用，他一發力，銅牆鐵壁似的誰能推得動。親狠了些，收住，重新抱了個緊。
“幹什麼……”
嶽靈悶聲嘟嚷，覺得自己被人摟得透不過氣。好半天才掙開，低沉的語聲就在頭頂。
“沒有魚，給你做了皮蛋粥。”
意識到他在解釋，抽出空看了看瓷碗。
“哦。”
騰出一隻手拿過碗，他的動作一氣嗬成。遞給她，定定瞧著。
“還想吃什麼，我明天再給你做。”
姑娘頓住，下意識抬眸。
“嗯？”
不可察覺一歎，撫過她頭頂，一時像在看孩子。
“你怨我不陪你，從明天起，我出門也帶你一起。”
“……”
“隻要你不嫌無趣。”
說得自然而然，深沉篤定。她餓極，自顧自開始喝粥。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聽到這裏再次看了過去。
“……蕭烈。”
像是沒聽見，幫她掖去唇角汁液。劍眉舒展，很快又道。
“後日有場內部比試，就在觀靈台，你要去便跟我一道。”
她吃得快，大概真的餓了。酒館那邊也沒吃飽，就顧著和人飲酒。如今輕吹慢磨用下一小碗，自己支起身又盛了些。等它涼，不禁好奇。
“是什麼？”
“騎馬射箭，搏鬥對陣。”
“好看麼？”
“做得還不錯。”
“哦。”
手上動作，來回吹。吃得可香，末了想起他還杵在旁邊。嶽靈吃東西不護食，試探性朝他遞出一勺。結果對方毫不猶豫張口吃下，完全不在乎她舔得髒兮兮的勺子。
沉默，她看了看接著吃。溫熱的粥下肚，身子也熱了起來。直到將砂鍋裏的粥用了大半，這才心滿意足，擦擦嘴將碗放了回去。
而蕭烈至始至終都看著她，待她鬧騰完。重新摟到身側，拉下簾帳，抱著她躺了回去。
姑娘懶，吃飽就想這麼靠著。橫豎她這身板兒吃再多也不長肉，兩條胳膊細細的環住男人脖頸。喂飽沒了脾氣，就這麼靜靜地不再說話。
他替她掖上被子，蓋在後背處，彼此靜默，片刻後張口。
“陽昭節過完，我陪你回趟墨川。”
小美人兒就這麼躺著，聽罷眼也未抬。
“嗯？”
換來一陣沉默，額頭貼在他下巴處，來回磨挲，被胡茬刺得癢。想退開，哪知貼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