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見勢一怔, 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下意識鬼使神差“哦”了一聲。有他到來,速解燃眉之急, 自己也不用再為了賭債而滿街亂躥。

蕭烈對此並沒有多問, 隻在嶽靈上馬車時。聽到身後傳來幾聲痛苦的哀嚎, 連同骨頭脆響的聲音, 再之後,他的手下就一起湧了上去。

他很果決, 大事當前從不墨跡, 尤其知道有人想傷害她。

雖然事情來龍去脈他已經知曉, 可論對錯,從來不在他的首要考慮範圍。替她解決掉眼前這幫小嘍囉, 這才是首當其衝。

當真是討了個不安分的女子,忙了一天回家還得不放心親自出來找她。縱然京師並不如外頭那般麻煩, 但是牽扯上她,一切又都不一樣。

見他來此, 底下沒眼色的小嘍囉開始嚷嚷。

“你是誰?趕緊給爺讓開!”

似乎已經好多年沒人敢對他這麼不客氣, 蕭烈挑眉。

話音未落,齊恒便先一步上前擒住他的手。狠狠一把掀翻,扔倒在地。

他倒沒有多看, 一身緞黑常服,眸子狹長陰冷。漠然掃了眼身後一幫操家夥的男子, 揚手吩咐手下繼續做事。

隨後他就進了馬車, 打量那匆匆奔走連披風都來不及套的女子。解下大氅將人攏了過來, 四目相對, 意味不明地朝她掃了一眼。

京師的賭坊的確厲害,碰上這等鬧事之人,不追出個所以然決然不肯罷休。他雖然貴為王爺,也沒有欠人家錢的道理。打也打過,揍也揍過。回頭吩咐齊恒去做掃尾工作,方才算是徹底擺平。

隻是懷裏的小妮子,他漠然看去。那姑娘哪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近來手氣一向不賴,怎就今天起這麼差勁呢。

鬧成這樣,被他親自見到自己的狼狽樣,也不知回頭會不會跟她沒完。不久之後,檀兒和秦召他們從另一方駕了輛馬車過來,見王爺早已到此,相互對視一眼,沒再吭聲。

這樣的事,但凡有他們在場。回頭吃不了兜著走的永遠是底下人,那男人才舍不得對自己的女人動手,即便她就是罪魁禍首。

她乖得很,輕輕靠著。掀簾子打量外頭的場景,確定齊恒已在他的安排下盡數解決。複才重新縮了回去,仰頭衝他一笑,眸中俏皮無辜。

他仍舊不說話,憋了口氣沒處使。大冬天也忒折騰了些,等到回了王府,時辰已過子時。

雖是沒有好臉色,可蕭烈還是親自抱她下馬車,她乖乖蜷著小小一隻。腦袋親昵地靠緊他胸膛,呼吸夜深獨有的寒氣,很快回到了溫暖的洛庭。

檀兒祁清估摸得受罰了,秦召也不定能輕易糊弄過去。她心裏盤算怎麼開口說幾句比較好,後才又見他居於床榻邊的高大身型,悄然從被褥中爬出,從後將人抱住。

她可不是一丁點的會耍賴,尤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用額角輕蹭他的耳朵,烏發輸成高髻,膚嫩白皙。

就這麼靜靜地觀察了好一會兒,小妞才緊了腕子,湊過去貼在他臉側。

“仲炎……”

一聲沒反應,她眨了眨眼。

“這麼晚還出來接我,餓了沒?”

女孩家體貼點總是好的,瞧他那模樣定然沒吃東西。於是嶽靈從他身後挪出,試著往床下跳。

“誒……”

結果還沒落地就被他單臂攬了回來,手腕收在小腰上,惡狠狠湊近啄她的腮。

“最近喜歡賭錢?”

她佯裝不明,本能脫口。

“嗯?”

勒住她扣入懷中,無論何時都隻想就這麼抱著她。

“不要哪天興起把自己也輸出去,回頭我定不輕饒。”

她聽罷隻笑,領會過來意思,兩條腕子環住他的脖頸。

“我可不傻,打不過,還不知道跑?”

挑眉,他低頭抵她的額。

“他們有自己的門道,你跑得過幾回?”

不知他竟然什麼都明白,嶽靈凝神片刻,恍然抬眸。

“原來你也懂那個。”

對方並不答,而用最幽深的眼神望向她。

“我隻在乎你的安危。”

他眼中的真誠總能打動人,聽得女子唯剩呢喃。

“你……”

合鸞玉器在手腕上鬆鬆地套著,他捏起她的下巴,低頭靠近。

“賭多少憑你高興,若是傷著碰著,我去哪裏撿你?”

他不怕麻煩,不過是擔心她出差錯。這話聽上去到底暖心,姑娘一怔,柔聲。

“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結結實實貼上一吻,她仰著頭,隨後緊接著補充。

“這些日子在山裏頭待久了,放出來就刹不住。”

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水眸瑩瑩,用指頭戳對方。

“下回保準不會了,啊?”

遙想上次得知她去南五巷,這家夥還多正經嚴肅,如今卻渾然不同。經曆先前種種,他隻要她平安開心,錢財身外物,得罪誰他更不放在眼裏。隻要她不出差錯,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