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刻“嗯”了聲,快到地方了他揣起手機,點頭:“你是就是吧。”
“蘇池”這地方蕭刻很熟悉,他從二十出頭的時候第一次來這裏,到今他三十歲,算起來快十年了。不過他倒的確是有一陣子沒來了,以至於穿過那條長長的走廊之後發現裏麵的裝修都換了時還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
“我這誰啊?”離門口不遠有個人正靠著柱子看手機,抬頭看一眼看見他趕緊走了過來,對著蕭刻露在外麵的眼睛自己盯著看了半,拿著手機的手點了點蕭刻,“我眼花了?”
“你花了就花了唄,”蕭刻掃開他的手,手揣進兜裏,問,“重裝修了?”
“不裝也不行啊,這行是最他媽趕潮的,裝修過時了拚不過人家。”
話的人是這裏的老板,姓蘇,讓別人都管他叫蘇池。其實他肯定不叫這名,有回喝酒喝多了自己名字太土,不出口,不如蘇池好聽。那時候他才三十多,模樣也算英俊風流,給自己弄這麼個名也不覺得多難受。後來過了四十再配著這名就顯得寒磣了,風格也不搭,蕭刻他們就都叫他老蘇。
他往蕭刻身後看了看,問:“你自己來的?還是林在外邊停車呢?”
蕭刻摘了口罩在手指上繞了繞,笑了下,:“早分了。”
老蘇有些誇張地挑眉看著他:“鬧著玩兒的?還是來真的?”
蕭刻抬起眼:“分了一年多了,你是不是真的?”
老蘇張了張嘴沒出話,腦筋那麼活的人也硬是沒想到什麼話好,最後隻能笑了笑:“我你怎麼一年多沒過來,敢情怕觸景傷情啊?算了吧弟弟,分分合合都是緣分,散了就是緣盡了,別惦記。”
蕭刻點點頭:“真不惦記。”
“那就行,那你玩兒好吧,沒事兒來哥這兒找找樂子,單身多他媽快活你是不是。”老蘇還有別的事兒,跟蕭刻了會兒話就走了。
蕭刻在離吧台不遠的地方找了張二人的圓桌,舞台上歌手在撕心裂肺地吼著唱了一百年的搖滾,還真的是太久沒來了,這會兒聽著音樂蕭刻覺得腦袋都要震炸了。
服務生過來問他要什麼酒,蕭刻:“就啤酒吧,黑啤。”
“好的,要幾瓶?”
“兩瓶。”
服務生繼續問:“還有其他需要嗎?”
蕭刻搖了下頭:“沒了,占桌的有低消是吧?你隨便上吧。”
服務生之後了什麼蕭刻也沒聽,歌手喊得太賣力了,仔細聽人話有點費耳朵,蕭刻懶得去聽。
結果最後服務生端著果盤堅果魷魚絲擺了他滿滿一桌子的時候,蕭刻有點無語了,:“你直接上杯貴點的酒不就得了,你也太實誠了。”
服務生彎下腰了什麼蕭刻還是沒聽清,他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其實這蕭刻壓根也不是奔著喝酒來的,就意思意思要了兩瓶黑啤,喝不喝還得另外打算。本意也不知是要告別過去還是單純懷舊,但一個人守著這麼一桌子顯得十足傻逼,蕭刻皺著眉有些心煩,什麼其他的情緒都沒了,就隻覺得有點尷尬。
後來蕭刻一邊嗑著開心果鬆子,一邊把兩瓶黑啤都喝了。然後又要了一打,喝到隻剩兩瓶。
喝得有些高了,腦子裏開始過著以前和林安還在一塊兒時候的電影。那時候林安在設計院,他讀研,倆人經常過來喝酒,林安酒量還挺好,但他喜歡裝醉,借著酒勁兒點想的,話得過分了還可以推給酒精。
蕭刻晃了晃頭,跟林安分了以後這是他第一次來,來之前沒想那麼多,想來換了衣服就來了。來了這麼一回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一個人跟這兒喝酒,這怎麼看都透著股傻逼的傷感,忒心酸。
--“沒桌了是嗎?”
正趕上音樂的間歇,旁邊有個聲音傳過來,嗓子聽著有點啞,一個很低沉的男聲。
服務生問:“您幾位?”
那人:“我自己。”
服務生看了一圈,有點抱歉:“桌好像真沒了,要不您先隨便坐會兒。”
蕭刻視線對著的是那人的手,他眯了眯眼,手指很長,手倒是不。他抬頭看了一眼,光太暗蕭刻都沒看清長相。
蕭刻是真的喝大了,腦子糊糊塗塗的,不清醒。
所以才在那人邁開步子要走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別人的手,抬起眼:“哥們兒,拚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