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刻懶得再搭理他,留他一個人在沙發上自自話。
周末一過去,蕭刻就又得回到他平淡無趣的人民教師身份。他周三下午有節課,別的學校這會兒還沒開學,他們學校上課都上了兩周,學生對此充滿怨言,因此上課的時候都沒什麼精神,不情不願的。
也不怪學生,氣還實打實的熱,就連蕭刻出了辦公室也熱得煩躁。午休結束的第一節課是最難上的,但課表就這麼排的,他一個專業選修課得給必修課讓道,不能跟人搶上午的黃金時間。
“睡覺的都睜睜眼,其實我也困,但是課咱們還得上。”蕭刻弄好電腦,一抬頭底下還是睡了一片的狀態,有點無奈,“讓你們給我都整困了。”
“來互相踹踹桌子椅子,都踹醒了聽課,踢壞了算我的。”蕭刻用電腦放了首歌,重金屬搖滾轟轟一響,睡覺的都被震起來了。
班長是個挺愛開玩笑的男生,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也是被震醒的。他歪歪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還沒太睜開,看著蕭刻:“蕭帥別皮了,腦袋要炸了。”
“炸了嗎?炸了挺好,別都跑我課上睡覺,回頭主任一溜達又我沒吸引力。”睡覺的差不多都坐起來了,蕭刻把音量調了點,“來吧,聽完這首歌上課。”
“你挺有吸引力了,要換個別的老師別搖滾了,就在我耳朵邊上吹嗩呐都不好使。”班長站起來,衝身後拍了拍手,聲音挺大地:“來都精神精神,都起來吧,一個睡就得睡一圈兒。”
蕭刻看了他一眼,他衝蕭刻一笑:“蕭帥需要課代表不?”
“課代表就算了,沒那麼多事兒,有事兒就找班長了。”蕭刻也看了他一眼,收了音樂正式開始上課。
其實學生在他課上的確是挺熱情的,蕭刻上課不會一直板著臉,時不時扔幾個梗還挺幽默的。這樣的老師學生都喜歡,尤其蕭刻還年輕,代溝相對。學生也都敢跟他開開玩笑,蕭老師也不介意。
像蕭刻這麼年輕的老師他們院很少,通常他們這兒剛畢業的博士都沒法帶課,就連蕭刻現在一周也沒幾節課,多數時間都是跟實驗,做課題,跟項目。他算是帶課比較早的,隻空了一年院裏領導就給他排課了,雖然帶的是專業選修,但也不錯了,再怎麼工資也至少能提個兩千多。
蕭刻上完課,從悶熱的走廊一邁進開了一空調的辦公室,頓時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他坐在自己椅子上仰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蕭老師下課了?”辦公室裏還有兩三個老師,其他的要不去上課了,要不就提前回家了。梁辦公桌跟蕭刻挨著,他們同年進的學校,關係一直不錯。
“嗯,再上一會兒我可能要脫水躺那兒了。”蕭刻苦笑著。
“咱們學校每年都張羅著安空調,今年這又過去了,就看明年了。”梁給蕭刻接了杯水,放他桌上。
“謝了。”蕭刻喝了半杯水,,“空調不指望,能晚幾開學就不錯了。”
梁笑了笑,她現在還不用帶課,對這事兒還沒有深刻的體會。
蕭刻還有兩個時才下班,接下來的時間都在準備明上課要用的課件。一組PP弄得差不多了,手機在桌上響了一聲。蕭刻在工作的時候喜歡一口氣做完,不太容易被什麼事兒打斷,所以他隻是隨意地往手機上瞄了一眼,看到上麵那個號碼的時候打字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但也隻是停頓一下。
一直到他徹底弄完工作,才拿起手機劃開那條短信,看到上麵寫:一個禮物而已,不至於。
蕭刻回複他:謝了,不必。
這個號碼他倒是挺熟悉的,林安從始至終就這一個號碼,沒換過。分手之後聯係人就讓蕭刻給刪了,但這個號碼他不至於認不出。
估計是老媽已經聯係林安了,讓他把表和其他東西都拿回去。
“下班了蕭老師。”梁叫了他一聲。
“嗯你先走吧,我存個課件。”蕭刻。
辦公室裏隻剩他自己,蕭刻也沒空閑時間想太多舊事發呆,中午他太熱了也沒什麼胃口吃飯,這會兒倒是真的餓了,急著存完東西出去吃飯。
U盤揣兜裏,關了電腦。蕭刻站起來準備鎖門出去,手機又在兜裏不合時宜地響了。他皺著眉看了眼,果然還是林安。
蕭刻掛了沒接,然後一點沒猶豫地把這個號碼拉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