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主動要給他當模特,陸北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男生又重複了一次：“我真的可以啊，你找不著模特，我不是現成的麼？”
陸北頭都不抬,戴著口罩隻能看到他垂著的眼睛：“疼不死你的。”
“我不怕疼,沒事兒啊。”男生彎著眼睛眯眯笑。
陸北抬頭看他一眼，淡淡地：“不怕疼那你別抖。”
男生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腿,就不話了。
男生叫林程,剛大一,學建築設計。他之前跟陸北約了今來做彩虹旗,紋的是大腿內側，為了遮蓋時候留下的一片疤。
陸北給畫了把扇子,彩虹旗的顏色在扇子上,周圍有零星破碎的星星點點，看起來很新潮,也絕對漂亮。現在扇子一圈外線都沒割完,這孩兒腦門上都疼出汗了。腿隨著陸北落針時不時條件反射地抽一下，很敏感的皮膚,線一勾上邊緣就會馬上紅起來。膚色那麼白,紅腫看著有點駭人。
林程穿了條寬鬆的短褲,一邊褲腿卷到腿根。他看著陸北低頭在他腿根處弄著，一手拿機器割線,一手拿著棉片隨時擦掉多餘顏料。林程兩條腿分開擺著,一條蜷起來，一條伸直著被陸北按著做紋身。
這動作對於紋身師來很常見，更隱私的部位更尷尬的姿勢都有很多，不算什麼。但對客戶來還是有點放不開，會覺得有些曖昧。
扇子外圈邊緣線勾完,林程抽了張紙擦了擦頭上的汗，聲：“哥我想歇會兒。”
陸北正好在換打霧用的針頭，微微側了側下巴，：“去吧。”
林程就是單純地想歇會兒，沒想幹什麼去。實在是太疼了，跟之前的手腕比這次疼痛上升了好幾度。他姿勢都沒變，隻是合上了腿，看著陸北擺弄機器。過會兒他笑了下：“我歇好了。”
陸北“嗯”了聲，腳踩地使力讓椅子往前挪了挪，戴上手套之前扯了下口罩，：“疼得受不了了你就。”
“好的。”林程點頭，樣子看起來很乖。
到底是打霧更疼還是割線更疼，每個人法都不一樣。其實都疼，隻不過一個是尖銳一些，一個痛感沒那麼刺激，但是持續不斷壓榨人的神經，有些人會覺得特別鬧心。
林程可能為了分散注意力緩解疼痛，主動跟陸北話。他話聲音不大，因為忍疼所以聲線聽著不穩：“這個圖好看，我這個是什麼風格呢？”
“沒風格，”陸北答他，“就清新唄，你可以當成neshl，但不完全是。”
林程點點頭，笑著：“很好看。”
陸北幹活的時候還是不喜歡話，後麵林程話他的回答都很簡短，有時候專注上色幹脆就不回了。
後來扇子主體做完，還差最後那些零星碎片，陸北換針頭調色料的時候，林程突然抬起手，輕輕碰了碰陸北的黑耳釘。
陸北動作一頓，挑起眉看他。
林程喉結幅度滑動一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些唐突，手縮了回來，扯了扯唇角勾出個牽強的笑來：“哥你這個……好看的。”
陸北沒動，一直盯著他看，口罩扣在臉上也看不出表情，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
這眼神讓人緊張，林程眼神躲閃，不敢跟他對視，緊緊抿著唇看著很不自在，臉上笑都掛不住了。他剛要開口聲“抱歉”，就聽見陸北開了口。
他還是那副樣子，側著抬頭盯著林程，稍微湊近了一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對他：“別瞎jb撩扯我。”
這下林程的臉徹底紅了，鬧了個大紅臉。
蕭刻下班過來的時候林程這圖剛做完，陸北拿了條毛巾，把他腿上的泡沫擦掉。問他：“滿意嗎？看看有沒有哪裏要修。”
“滿意，不修。”林程笑著搖頭，“謝謝哥。”
陸北點點頭，手套和口罩已經摘了，收了機器站起來，挪開工作台，往他紋身的地方貼了個膜，跟他：“今別洗澡，上次給你拿的藥回去接著塗，過段時間來補個色，到時候再約時間。”
對方點了頭，陸北把人送出去，路過蕭刻的時候跟他撞了下肩膀，打了個招呼。
蕭刻順手拍了下他胳膊，走到周罪那邊，笑著：“晚上好周老師。”
周罪抬頭對他笑了下：“我快完事兒了，你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