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買的是兩門四座的硬頂跑車,因為要驗證車子的問題,他自然要跟她們坐同一輛車。
跟他一同坐在車子裏,她頭一次覺得閨蜜新買的跑車空間逼仄。
閨蜜在車上悄悄發了一條短信問她,跟他是不是認識。
她看了短信隻是雲淡風輕地笑,過了一會回道:“不算認識,隻是之前在同學婚禮上見過一麵。”
她一直覺得“認識”這個動詞應該是雙方麵的——隻有她知道他而他不知道她的話根本談不上認識。
車子跑偏的問題上了高速就顯露了。
她時刻記著自己的任務,該話的時候才開口,簡要地陳述車子的問題,其餘時刻保持緘默。
她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他微微蹙著眉頭,最後索性對他:“要不然你自己也開一下。”她相信自己年少時的眼光,不認為他會罔顧事實。
驗證結果車子確實會跑偏。
回到車行,他馬上就安排下屬幫閨蜜換了一輛車。
她不清楚此前跟他在婚禮上的一麵之緣有沒有在這次換車事件上起到那麼一點推波助瀾的作用,不過認識一個“能話的人”確實很方便。
她心裏也有些感觸:她知道車行畢竟是做生意的,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隨便幫顧客換一輛新車。
所以想了想還是鄭重地對他:“謝謝。”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駐了幾秒,黑瞳勻出一片墨色,隨後微微一笑,似乎是她今的表現印象有幾分深刻,“不客氣。”
那日過後,她偶爾會想起這件事,過不久又拋諸腦後——也許是進入社會久了,有時會覺得校園那種純真的感覺很難再尋覓。
記者是一個注定四處奔波的職業,哪裏有大事情發生,他們就要第一時間奔赴第一線。
電視台要對體育館內的一項重要活動出一篇報道,當下午她要到現場並對幾個重要領導進行采訪。
組的攝影師資曆比她深,由於當早上在市立醫院做采訪,中午直接從醫院出發,她從電視台總部直接過去跟攝影師彙合。
她在辦公室收拾好東西背著電腦包就下樓,準備坐的士去體育館。
中午正是高峰期,她頂著烈日在馬路上等了兩分鍾也沒看到一輛空車,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捷豹F在她旁邊停下。
幾乎同時,副駕駛座的車窗被降下,她也終於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他。
“去哪?我送你吧。”
她背著沉重的單肩電腦包,遲疑不決,“方便嗎?”
他朝副駕駛座這邊微側了身子,挑了挑眉,“難道你還要在這裏繼續等車?上車吧。”
她發現自己無法抗拒這種不經意流露出的動作。
最終她還是拉開車門坐進車子:“去市體育館,謝謝。”
他熟練地發動車子,車子駛出百米遠後才問:“你去那裏采訪什麼?”
她詫異於他竟然知道自己是一個記者,“活動,循例報道和采訪一下領導。”
其實算起來她跟他話的次數寥寥可數。
她知道他高中那時交過一個女朋友,所以盡管後來獲悉最好的朋友尹心慧跟他是初中同學,但是也從來不主動在尹心慧麵前提起他。如果不是淩舜和王北依的婚禮,她估計也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
她終於想起一個問題,看向專注開車的人:“你怎麼剛好經過這裏?”
有過之前的換車經曆,她也不再像之前的婚禮那麼拘謹。
“中午跟一個客戶在附近吃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了。”
她點點頭,“哦。”
車子繞上立交橋後,他又起了一個話題:“當記者辛不辛苦?”
她對這樣的問題輕車熟路,答道:“還好。挺有意思的,不過最近報道比較多,經常要出差。”也許她不會一直當記者,但是就目前來她是真的喜歡這個職業。
他聊起那次她幫閨蜜換跑車的事,對她那去車行幫朋友換車的印象很深刻。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體內的記者性瞬間冒了出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知不知道對普通人來買一輛這樣的跑車要花多少積蓄……”
開著車的他突然笑起來:“放鬆點。我沒你不應該幫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