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
“不好意思，”流本美滋滋地說，“你自己去吧。等下我老婆會送便當過來。”
我隻好一個人下樓。
來到快餐店密集的街道，我不知該如何抉擇。流本不在，感覺就平時即使最經常光顧的店麵都變得陌生起來。選來選去，我進入其中一家。如果沒有記錯，我曾經看見然香來過這裏。我點一份番茄炒麵，就找一個空位坐下，呆呆地看著店門。店門陸續有人進出，很少有時間保持關閉狀態。
中午十二點半，然香走進店來。我有些興奮，忙著向然香打招呼。然香笑著點點頭，點一份兩素移一葷的套餐，便端著餐盤坐到我對麵。
“小蝕經常來這邊吃嗎？”然香問。
“第一次來。”我說。
這時，店員端著盛滿炒麵的盤子走過來。
“然香姐應該來過很多次了吧。”我吹了吹炒麵的熱氣說。
“嗯，不過這條街上幾乎每家店我都會去吃一吃，每家店的價格差不多，其中有著許多不一樣的特色。值得一試……咦！”然香露出驚訝的表情。
“怎麼啦？”我奇怪地問。
“小蝕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然香搖搖頭說。
“沒什麼，”我說，“隻是昨天晚上喝了點酒。”
“沒事不要喝那麼多酒，對身體不好。”
“嗯，說的對。下次的確應該少喝點。”我說。
一盤炒麵，我隻吃一點就不想吃了。頭有點疼，一點胃口都沒有。
“吃飽了嗎？”然香問。
“嗯。”
然香盯著我。我被盯得不知所措。
“還沒有解酒，”然香說，“等我一下。”
然香起身離開，不一會，端過來一小碗銀耳湯。然香把銀耳湯推到我的麵前，像下命令似地說：“不想吃的話，喝這個吧，利於解酒。。”
我接過銀耳湯，看一眼然香。然香示意我喝下去。
拿起碗裏的湯勺，我一口口全部喝下去。銀耳湯很好喝，很管用。下午的時間，我的狀態好多了。當然，不僅僅是從宿醉中的解放。
到了下班時間，我不願意直接回家。家裏麵悄然無聲的空蕩讓我窒息和害怕。事實上也不能叫家，對於我來說，那裏不過是一個有著家的形式的臨時居所。我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沒有個定向，隻是任憑身體的本能牽引著意識來行動。這一天如此，第二天繼續保持。連續持續四天左右，我發現自己往往喜歡圍繞著更多人流的地方閑逛。首先是踩著關門時間的尾巴，去書店看書。當此時間，我才真正意義上接觸到計算機以外的書籍。當時的市麵上流行著許多不同風格的暢銷書，我大多都翻過，包括郭敬明和韓寒的作品。我也嚐試閱讀許多古典作品，當中有司湯達、巴爾紮克、大仲馬、狄更斯、托爾斯泰等大眾耳熟能詳的作家的作品，現代的則有歐文?華萊士和約瑟夫?海勒的作品。海勒在國內並不為多少讀者所知曉，他的作品也並不多，我隻看過‘第二十二條軍規’，內容很好笑。在沒有清楚其中的含義或者閱讀書評以前是可以多看幾遍的，之後就不再適應我的狀態。晚上八點過後，足跡更多地集中於廣場前或百貨公司大廳中的一些商業表演，人來人往的小吃街，或一些人聲嘈雜的電子遊戲城。此外，我差不多成為流本之前帶我去過的衡山路的酒吧的常客。
兩個禮拜後的一天，我下班來到酒吧。和往日一樣，裏麵人很多，是我所樂於見到的熱鬧場麵。我照常點一杯甜甜的雞尾酒，邊喝邊有興致地觀察周遭人群的喜怒哀樂。大家看上去都玩得挺盡興的。
今晚，那個染著金黃色頭發的女生，就是上次流本指給我看的那個，再一次出現在酒吧。以前來這裏看見她時，她的身邊總是圍繞著男男女女好幾個人。這次看來看去，我發現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金發女孩走到我的旁邊，向調酒師叫了一杯僅僅加了冰塊的龍舌蘭。這樣直接的喝法我不敢嚐試，流本倒很喜歡。金發女孩一口飲盡，又叫一杯威士忌，很快一口喝下去。像這樣混搭著喝，是很容易醉的。金發女孩喝光，想再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