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回酒店的路上, 謝南庭一直很乖。

等到宋照水把他安置在房間之後,問題才出現。她把人送到,便要離開,反正有張滿照顧謝南庭, 她也不擔心。

但是謝南庭這時候才開始鬧事, 他不讓張滿靠近他,皺眉道:“照水要去哪裏?”

宋照水說:“我也要回去休息啊。”

而且她剛剛根本就沒吃幾口, 宴席剛開始, 謝南庭就把自己灌倒了, 估計他腹中也是空空如也。

謝南庭“哦”了一聲, 宋照水便以為這是批準她離開的意思, 轉身要走。結果還沒走出一步, 就感到有人從背後趕過來,急切地把她抱住, 把自己身上的熱度迅速地傳給她,還把頭偎依在她的脖頸間。

“不要走。”謝南庭的整張臉都埋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傳出來的聲音都是模糊不清的。

張滿覺得很尷尬,連忙道:“那……那我先走了啊。”

他生怕自己再不走,惹得自己老板不高興,回頭被他扣工資。

他腳下抹油,跑的飛快。宋照水叫都來不及叫, 等到門重新關上, 她轉過身來, 把身後的人推開:“嘖, 別鬧了。”

謝南庭穿著襯衣,扣子扣到最上麵一粒。

他總是這樣,現在倒是覺得勒得慌,兩手笨拙地去解扣子。

解了半天也沒有解開,讓宋照水看不下去,拍了拍他的手:“鬆手,我來。”

“你喝點蜂蜜水吧,”宋照水道,“怎麼想的要去喝那杯酒。”

謝南庭自然不會回答,在床邊坐著,一臉癡呆的模樣。宋照水做弄他的心思冒出了頭,她掏出手機對著謝南庭:“來,比個耶的動作。”

謝南庭抬頭望她,目光依然發直,歪頭想了一會兒:“嗯?”

好蠢呐,宋照水手把手的教他:“這樣,手這樣,放這裏。”

謝南庭便乖乖做出了這個動作,宋照水拍了幾張,還是不滿,道:“左手,左邊的手也這樣,對,偏頭。”

宋照水心滿意足地拍了幾張,怕謝南庭事後追究,還說:“這是對你瞎喝酒的懲罰。”

她把照片瀏覽了一遍,覺得特別好笑。

謝南庭這會兒開始犯困,宋照水指揮他自己去洗漱。然後謝酒鬼把皮鞋脫了,走近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下巴上沾著藥膏抹,胸口也沾了水,白色的襯衣變得透明。

他在自己包裏翻來翻去,宋照水問他幹什麼。

他說:“找刮胡刀。”

宋照水不知道他為什麼大晚上地要找那玩意兒,就幫忙去找。她沒找到刮胡刀,倒是找到了幾個不可描述的小包裝。

她還沒仔細看,就被謝南庭一把搶走了。

嘿,這人醉了還跟她搶東西,膽子倒是變大了。

“這是什麼?”

仗著他目前腦子不清醒,宋照水有恃無恐地問。

謝南庭把東西放回原位,拍了拍宋照水的手:“重要的東西,別亂動。”

宋照水都要被他氣笑了,現在不讓她動,她叫你永遠也用不上。

“你走哪兒都帶著這個嗎?”宋照水問。

謝南庭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有備無患啊。”

好你個有備無患,宋照水站起來,道:“洗完漱早點睡,我回去了。”

她話音未落,謝南庭也跟著站起來,沒說話,就眼巴巴地望著她,盼著她留下來。宋照水注意到謝南庭腳上的襪子穿了一隻,脫了一隻。

她有點為難:“我叫張滿回來幫你?”

“不要他。”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嫌棄。

宋照水望了他好一會兒,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袖子挽起來,往衛生間走:“你給我過來。”

她確實不放心,怕自己提前走了,這位影帝一會兒找到了刮胡刀把自己吃飯的臉給刮毀容了。

謝南庭這會兒又很聽話,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勞心勞力把他弄幹淨,宋照水把人往被子裏一塞:“眼睛閉上睡覺。”

謝南庭睜著眼睛:“我閉上眼睛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