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竊賊當夜就已經遠走高飛,要捕獲犯人是不可能了,追回蛇毒菌也希望渺茫。
吉祥苦苦地思索。這不是個普通竊案,因為首先蛇毒菌試驗本身已屬極其機密,要獲得這個機密一定是國際間諜中的頭號老手,感興趣的也隻能是他們。所以說,倘若是他們這一號人幹的,現在再去追捕恐怕為時已晚了。
再說,安靜出院後本想打個電話給丈夫,最後決定給他來個突然襲擊,讓他嚇一跳,而後使他喜上眉梢。
安靜以為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丈夫了,誰知老天有眼,讓她於絕境中重返人間天堂,難道不值得好好慶祝一番嗎?她差不多高興得快要發瘋了。
丈夫是個很愛清潔的人,居室雖小,卻整理得井然有序、一塵不染。安靜發病之初,全由他充當家庭護士,傷口換藥小心翼翼,就連帶進屋的藥瓶也得經過酒精棉花擦淨消毒。但是安靜的病情逐漸加重,潰爛幾乎遍及全身。安靜不得不住院治療。丈夫每次探病回家,感覺惡心。妻子的那種可怕的外貌,終於將他的精神壓跨了,再也無法去醫院探望妻子。
安靜並不恨丈夫,他已盡了力,不能再拖累他了。為了保護丈夫、女兒,應該盡快離婚。但律師捎回了丈夫的話:“我等你病愈歸來。”如果一下子死了倒也幹脆,可就是死不了。
這些高明的醫生,治不好病,也死不了人,這用的是什麼藥?照醫學理論,人體百分之七十皮膚潰爛,生命就維持不了三個月,而她已經百分之八十潰爛,竟然活了三年還沒有死的樣子。醫生認為是個特例,她覺得是受罪。某種程序說,她是為醫生們的研究而活著,為他們提供活的材料。
也許是忍受痛苦的頑強意誌感動了天老爺,她一夜之間恢複了健康。一棵枯樹竟然抽枝長葉。感謝丈夫的等待,這皮膚癌終於好了!
安靜悄悄地回到了家。丈夫在廚房裏忙做飯。他抬起頭,憔悴的目光一層霧似的慢慢散開,這人是誰呀?
“是我呀!你看,我全好啦!”安靜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光滑發紅的手臂。“全好了,你看,一點疤痕也沒有,背上也沒有,就連過去的舊疤痛也看不見了。”她撩起衣服。
“你是誰?你到我家裏來幹什麼?”丈夫驚恐地站起來,“果果,你快來!”他喊女兒。
女兒像一條敏捷的獵犬,從房間裏竄出來,對那人怒目圓睜,“你幹什麼?”
女兒已經長這麼高了?安欣喜不已。但她又立即意識到自己正處在被驅逐的境地。
“果果!”她叫道。
“你……你是媽媽!”
丈夫也醒悟過來,“怎麼,是……你!”
她不知道是自己流淚還是丈夫流淚,眼前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
“你應該預先……”丈夫慌亂而激動的用圍裙擦著手。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好了”。
她欲用袖口去擦臉上的淚水,丈夫馬上一塊毛巾遞上來。
“慢慢再說吧,先洗個澡。”在孩子麵前,他努力克製了自己的激動情緒,他似乎看到了當年他追求他的那個女人,怎麼也難以相信,以往的那些日子難道真是一場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