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青摸摸頭發,仰首挺胸,以一副驕傲的姿態抬著頭,向烹飪實驗室外邁出。
嗖的一聲,說時遲那時真特麼的快,她以狗吃屎的姿態撲倒在地,半晌不動,然後……
“我靠,怎麼會有道門檻!”她大怒,頭埋在泥土地裏捶地咆哮,因為將頭仰得高高,所以她忘記了,在烹飪實驗室的出口,有一個不高不矮卻足以絆倒人的門檻。
她顫抖著手,撐住地本想一個鯉魚翻身躍起,可惜腿也在無力的顫抖,於是她隻好從泥坑之中將自己的臉狠狠地拔起,狠狠地!
“老天爺,不帶這麼搞的,就算是聖鬥士,也該享有從容就義的權利吧,你太對不起雅典娜了!”她悲憤不已。
對於自己就義之前的容貌,她已經徹底放棄了。所以,當她踏入大廳時,依舊是土頭土臉的林曉青。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卻有一個同樣心下忐忑不安的人。
今天的風兒略顯得喧囂,小老板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一雙本應是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閃著嗜血的光芒,手臂輕揮,那被球杆打出去的高爾夫球就若流星一樣飛了出去,劃過半空,最終沒落在叢林深處。
“小老板,第十八隻了!”球童揮揮手裏的所剩無幾的高爾夫球。
叢林深處,不時有人影閃動,那是不停在找他打出去的球的保鏢,他們必須在小老板打高爾夫的時候,將那該死的球給找到,方便他們的小老板來接下來打。
小老板收住球杆,舉著球杆的那隻臂突然無力垂下,他突然想起,就是在這塊地上,有一個吃了豹子膽黑熊心的女人,對他拳打腳踢。
衣服上都是泥巴,眼睛大而亮,像貓眼,拳腳之下,粗魯無比,她的辱罵也是相當獨特的。
他記得,她怒極,揮動著拳頭,踹著腳,氣喘籲籲地罵他:“丟你螺母撲街含家產你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你沒有人木又觀,沒有道德觀,沒有人生觀,你丫三觀不正,你還做高層,你活該被下崗!我不抽你個劈頭蓋臉,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隨之而來的是暴風雨般的拳腳。
雖然他聽不懂,卻也知道她罵的通通都不是好話。
“你就不配做男人,想用女人做肉盾!”她憤怒至極,當時的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腿之上……艾瑪,竟然痛得很!
想到這裏,他的小腿仿佛記起那時的痛,於是主動抽了抽,可他的嘴角不禁路出一絲淺淺的笑。
傭人在草叢中看到這一幕驚呆了,看見小老板笑得溫柔,不禁心裏嘀咕,他跟著小老板這麼些年,竟然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溫柔的笑容。
那笑容猶如平靜的湖水,悶燒中帶著甜蜜。
突然,小老板一踩油門,目光一凜:“回去,我要去會一會那群不要臉的棒子!”他猛踩油門,電瓶車騰的一聲奔放,濺起的泥土將一旁候著的保鏢潑得灰頭土臉……事實上電動車發動聲音不大,但還是有一點嗚嗚的聲響的,技術上的問題咱們就不要注意細節啦。
那個保鏢伸出食指,用無比標準的姿勢從嘴裏熟練地摳出泥土來,吸氣大叫:“集合!回去!”
他的聲音洪亮無比,劃過整個樹林,不一會兒,樹林裏那些拚命找高爾夫球的保鏢們都圍了過來,每個人都像土撥鼠一樣,灰頭土臉。
雖然喬老爺子一再交待別整泡菜整點新鮮的,可這貨的話就不能信不是陰謀這兩字就沒差寫在他那張老臉上了,林曉青自然得反其道而跑啦,於是乎那些裝著泡菜麵條的食盒,一道一道地被送了上去。
每一碟都小小巧巧的,大有法國菜的精髓,隻有一兩道林曉青事先泡上的蘿卜幹和大白菜,她當初做這些的時候,純粹是因為懷念小飯館的下飯小菜,偷偷地在烹飪實驗室的角落裏醃製了這些鹹菜泡菜,卻想不到在缺少素材的情況下,發揮了作用。
四盤小菜,一碗小小的拌飯,裏麵都是之前的邊角料,她細細洗來,連著隔夜飯的飯粒,撒上作料和細微的醋,小心地拌來。
最後一小碗卻是她精心下的韓國辣白菜的方便麵。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廳之上,大老板那貨和一同隨行的喬老爺子從第一眼看見這些菜色,就不禁彎了彎嘴角。
這一次,林曉青的罪名總算就要坐實了。這些菜肴,看起來就非常的糟糕,有米有麵,居然那四小碟還是泡菜!
“林小姐,我說……這就是你準備的菜”大老板不動聲色,用手劃過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