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青不禁有些好笑:“虧你還是大管事呢,竟連自己的夥計都不認識。”
安子和:“你說這小子是安記的夥計?”
曉青見柱子有些傻呆呆的,隻顧盯著安子和看,心說,關鍵時刻,這小子的機靈氣怎麼沒了,咳嗽了一聲:“柱子,這是你們安記酒樓的大管事。”
柱子猛然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劉,劉,劉柱給大管事請安。”
曉青給他嚇了一跳,卻聽安子和淡聲道:“起來吧,不用如此。”
等他哆哆嗦嗦的起來,打量他幾眼:“你是城東的?”
柱子忙點頭:“是,小的是城東酒樓後廚打雜的夥計劉柱,小名柱子。”哆哆嗦嗦說的卻極為詳細。
曉青見他如此怕安子和,不禁搖搖頭,安子和擺擺手:“這兒沒你什麼事兒了,回去當差吧。”
柱子應著就要走,曉青生怕他回去又要受罪忙道:“且慢。”回身跟安子和道:“我買了些素包子,想給我師傅送些回去。”
安子和頓時明白過來,卻笑道:“你師父的嘴可刁,這街麵上的包子想來入不得他老人家的嘴。”
曉青:“今兒這包子不一樣,便我也調不出這樣的鮮香的素餡兒來,可稱極品。”
安子和挑挑眉,看著她笑了起來:“能讓你這丫頭服氣,可不容易,看來是不凡,我嚐嚐再回首,已荒蕪。”說著要去拿包子,曉青攔住他,把手裏的布包塞給他:“這兒給你留了,那些就給我師傅師兄送去吧。”
安子和高興起來,點點頭:“算你這丫頭還有點兒良心,不過柱子不是府裏的人,隻怕進不去。”想了想:“你把包子拿回去交給安誌,讓他送回府裏就是。”柱子忙點頭,提著竹簍一溜煙跑了。
曉青不禁道:“剛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竟好像後頭有鬼追他似的。”說著,狐疑的打量安子和一眼:“平常倒是沒瞧出來,原來大管事如此威風,小夥計見了你,都怕成這樣。”
安子和笑道:“你別當我聽不出來,你這是諷刺我呢,行了,不過一個夥計罷了,說他做什麼,倒是你,今兒怎想起我了?怎麼過來的?莊子離這兒可不近,若是走,怕要大半天才能到。”
曉青看了看他:“聽你這話音兒是不樂意我來找你了?”
安子和沒轍的道:“你這丫頭好刁的嘴,沒瞧見我這嘴樂的都快咧脖子後頭去了嗎,還讓我怎麼樂意。”
曉青仔細看了他兩眼,果見一臉笑意,目光灼灼望著自己,竟仿佛有千言萬語,未能宣之於口一般,在這樣的目光下,曉青忽覺雙頰有些燙熱,忙別開頭:“半道搭了牛車,倒也便利。”
安子和見她不敢看自己,不覺低笑一聲:“往後再想出來,隻管跟安遠知會一聲兒,別院裏的馬車巴巴閑著,讓人送你進城,也不費什麼事兒。”
曉青搖搖頭:“我一個小丫頭如此卻不妥,你不用擔心,這一路常有牛車來往,方便的緊。”
兩人說著話進了大門,並未進後頭藏書的小院,而是在前頭穿堂間坐了,曉青堅持如此,後頭小院存的那些書,不說價值連城,也差不多,且滿滿書香,若在裏頭又吃又喝的,豈不糟蹋了。
更何況這穿堂前後打開,四下通透,格外涼快,倒比裏頭的小院強的多,中間放了張八仙桌,墨童出去了一會兒,端了碗醒酒湯來。
曉青一看清湯寡水,嚐了一口,差點兒沒吐出來,簡直就是刷鍋水,真難為怎麼做出來的,墨童滿臉通紅:“那個,我再去做來。”
曉青歎了口氣:“還是我去吧。”廚藝這個東西,若是不開竅,便做多少遍也一樣。
到灶房看了看,倒不怪墨童,想來這裏不怎麼開火,沒什麼食材,調料也沒幾樣,如此匱乏,自然做不出好吃的醒酒湯。
曉青想了想,見有上好粳米,便淘洗幹淨,放到小砂鍋裏熬米粥,趁著這功夫把包子放到鍋裏,點了些油,煎的兩麵焦黃,米粥也差不多熬好了,撇了上頭的濃米湯出來,盛在碗裏,把煎好的素包子找了個盤子放好,端了出去,。
曉青出去的時候,安子和已經挪了地方,大概是吃多了酒,這會兒正靠在窗下的榻上,閉著眼假寐。
曉青撇撇嘴,還說隻吃了兩盞,就這股酒氣,沒有一兩壺都不可能,曉青把包子跟米湯放在桌子上,過去叫他:“安子和,安子和……”
叫了幾聲不見他睜眼,便伸手推了他一把:“安子和吃包子了。”手剛挨到他,就給他一把抓住,他睜開眼看著曉青,眼裏有些迷蒙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