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來得及跟梅大說了一句:“我答應你。”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梅先生的梅園,炕邊兒有個四十多的仆婦守著,見她醒了,遞過來一杯溫水:“姑娘可算醒了,再不醒有人可要急死了。”
話音剛落,梅大已快步走了進來,那仆婦一見梅大進來,便退了出去,留他們兩人在屋裏。
曉青這會兒倒是想起之前的事,不禁有些委屈:“你去哪兒了,若……”
話未說完就被他一把摟在懷裏,低頭堵住她出口的埋怨……劫後餘生讓這個吻幾乎失控,曉青相信,如果梅大沒有停下,或許今天自己就成了他的。
即便如此,也過了良久,曉青才找回理智,低頭見自己散亂的衣裳,小臉通紅,手忙腳亂的整理好,抬頭見梅大眼裏促狹的笑意,不禁白了他一眼,卻瞧見他手臂上裹著厚厚的棉布,想起昨兒晚上的大火,忙伸手去拉過他的手,去解他手上的棉布婚後契約,老公別這樣。
解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大片燎泡雖已用針挑開,看著去依然觸目驚心,見上麵抹了一層淡綠色接近透明的藥膏,沒什麼藥味,不禁道:“這是什麼藥?管不管用?會不會留疤?”
想起剛才他抱著自己的時候,有些別扭,便開始上下摸了摸:“別處,別處還有沒有哪兒燒傷了……”卻給他一把抓住手,合在掌心,在她手心寫:“雖還有幾傷,卻並不怎樣厲害,隻是讓你這丫頭嚇壞了,遠遠瞧見富春居這邊有火光……”
頓了頓,低頭親了她一下:“好在你沒事。”
曉青想起什麼,忙道:“富春居怎樣了?”
話音剛落就聽梅先生的聲音從窗外頭傳來:“你這丫頭小命都差點兒丟了,還惦記著富春居,倒沒瞧出來你還是個舍命不舍財的。”
聽見梅先生的話,曉青忙從梅大懷裏跳了出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還算整齊,忙出去迎了梅先生進來。
等仆婦上了茶,曉青才道:“不是不舍財,富春居若沒了,之於先生不過損失了一些館子,之於曉青也沒什麼,之於富春居的廚子夥計,卻是糊口的生計。”
梅先生點點頭:“這倒是,也虧了你這丫頭廣結善緣,又守著河,起火的時候,左鄰右舍,隻聽見信兒的莫不跑了來,提水的提水,救火的救火,雖說火勢大,到底撲滅了,雖燒了大半富春居,好在沒牽連左右的鄰居,也無人傷亡,倒是你那個小徒弟順子,非要跟著梅大衝進去救你,讓掉下來的木頭砸折了腿,好在接的及時,隻要養好了,將來也成不了瘸子。”
曉青這才鬆了口氣,卻聽梅先生道:“別人都好著呢,倒是你,起火的時候,睡迷了不成,怎竟不知往外跑?”
曉青搖了搖頭:“起火的時候我已經醒了,反應過來自然要往外跑,卻不想門從外頭鎖住了。”
梅先生臉色一變:“什麼?從外頭鎖住了?如此說來,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了。”說著,看向梅大。
梅大點點頭,從旁邊拿出一把已然燒黑的銅鎖放到桌上。
曉青拿起來看了看:“高炳義是個極穩妥的人,因我提醒過他要注意防火,每天關門之後,都會裏外巡視幾遍,前後門也有專人看門,夜裏還會留夥計守夜,若有人從外頭進來縱火,很難不被發現。”
梅先生:“你的意思莫非是富春居裏的人?”
曉青搖搖頭:“目前我還不能斷定,即便不是富春居裏的人縱火,也必有內應,不然,我住的小院在富春居後麵,外人怎會進的來,既從外頭上鎖,又未被我發現,定是半夜行動,半夜能進我住的小院,若不是富春居的人,實在無法解釋。”
說著,看向梅先生:“梅先生您說這事咱們是不是報官?”
梅先生搖搖頭:“此事明顯是衝著你這丫頭來的,這背後之人也不難猜,若報官抓住縱火之人容易,想抓住背後指使之人卻難,更何況,梁子生在兗州府這幾年跟韓子章頗有些聯係,雖說如今不再一味討好韓子章,也斷然不會輕易得罪,如果報官,抓個頂罪的稀裏糊塗結案的麵兒大,需的想一個萬全之策。”
“此事交給梅大去辦,你就在我的梅園住些日子。”說著眼睛一亮:“正好也給我做幾頓好吃的打打牙祭,省的老夫成天往富春居跑了,說起來,這可都晌午了,老夫這兒還沒吃飯呢,你這丫頭若好了,能不能先給老夫做頓飯吃,先生我可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