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第二天他來的時候,管家說老爺夫人去西山了,嶽錦堂愣了愣,不滿的道,好好的不在家待著跑西山去做什麼,卻也帶著人找了過去。
曉青也沒想到梅大會帶自己來爬山,不過是昨兒睡的時候,偶爾說了一句的想爬山,今兒一早就來了西山。
梅大正想沿著山路上去,被曉青抓住,伸手一指:“咱們從那邊兒上去。”
梅大順著看過去:“那邊可沒路,我倒不怕,你能上的去,若一會兒爬不動了,可麻煩,還是從山路上去的好,等你累了,我還能背著你。”
曉青不樂意了,好勝心被激發了出來:“那咱們比比,看誰先到山頂,如何?”
梅大愛死這時候的小媳婦兒了,眼神晶亮分外精神,忽覺這次真出來對了,總在家裏待著都快忘了這丫頭的性子,笑了起來:“好,要是你勝了,一會兒下山的時候,我背你下來。”
曉青伸出手,梅大笑著拍在她手上,兩人擊掌為誓。
曉青站在下麵,抬頭看了看,蘇州的山臨著湖,風景秀麗,山勢較緩,攀爬的難度不高,不用專業的爬山設備,也能應付。
曉青低頭看了看自己,怪不得今兒讓自己穿男裝呢,把袍擺撩起來在腰上綁好,看了梅大一眼,見他笑眯眯看著自己,動也不動不禁道:“你要讓著我,一會兒輸了,可別耍賴。”說著,便不再理他,四肢並用往上攀爬。
之所以來爬山,是想避開嶽錦堂,兩口子出來散散,雖說是她想爬山,可梅大卻真沒想到,他媳婦兒身手如此利落。
梅大頗震驚的看著曉青靈巧的身姿,在山壁上遊走,堪比一隻猿猴,不過瞬間,便爬了老高,梅大急忙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一開始還存著讓她的心思,可漸漸發現,小媳婦兒爬的飛快,若讓著根本追不上,不知不覺便用上了全力,兩人幾乎齊頭並進的往上攀爬,最後,幾乎同時到達山頂。
兩人相視而笑都覺心裏暢快至極,梅大見她額頭有汗,怕她受涼,掏出帕子給她細心的擦拭,曉青抓住他的手,拉他尋了塊大青石坐下,遠眺過去,視線所及一片綺麗的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曉青吐了口氣:“這裏的景色真好。”梅大側頭看著她,半晌兒試著問了一句:“你以前經常爬山?”
雖說不能把自己的來曆解釋的太清楚,但曉青也不想瞞著他,況且,也瞞不住,自己出身安府,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她跟梅大是朝夕相處的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人,她不可能瞞著本來的性格過日子,所以,某些事情,能瞞得過別人,是絕難不過梅大的。
他最近話裏話外有意無意的試探,曉青也異常清楚,換做自己早就問了,自己跟安府的丫頭從教育背景到成長經曆都有天壤之別,變成一個人是老天的玩笑,她卻根本不是那個糊塗丫頭。
且,兩人都是夫妻了,也該彼此了解,想到此,曉青點點頭:“經常爬,除了做菜我也喜歡運動,諸如爬山,遊泳就是鳧水,閑的時候會各處走,也沒什麼目的,有時是個臨水的小鎮,有時是山裏的村落,體會一下不同的民俗,每一個地方的飲食習慣都不一樣,從中尋找與眾不同的味道,把這些味道跟傳統菜品結合起來,就是一道截然不同的創新菜重生之大靈師。”
說著頓了頓:“以前,我執著與把安家食單補充完整,然後,長久的傳承下去,後來我才知道,這樣的想法太狹隘,做什麼非要安家,這跟廚行的南北派別有什麼差別,我總說天下廚行是一家,不該有派別之分,卻心心念念著補充安記食單,豈不是自相矛盾。”
梅大:“以後你不再記錄安記食單了嗎?”
曉青搖搖頭:“我仍會把自己知道的菜記錄下來,傳統的,創新的,還有,我自己的做菜心得,整理好收錄成冊,隻要是廚子都能看見。”
說著,側頭看向他:“記得在富春居我跟你說過,我也說不清自己是誰,有時,我自己都犯迷糊,會覺得,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場夢,你想知道的事兒,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更不知該如何跟你解釋,我隻知道,自己是曉青,是個廚子。”
說著,不禁笑了:“我好像越說越糊塗了是不是?”
梅大伸手捧住她的臉,仔細看了她良久:“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這不是夢,我能清楚感覺到你,怎會是夢?我隻問你一句,你會不會忽然消失?”
曉青愣了愣,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穿過來的,剛要開口卻被梅大的唇堵住,這一刻曉青覺得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再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