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遺憾,遺憾自己後繼無人,那時的自己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會這般愛懷裏的小女人。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隻有對自己喜歡深愛的人,才會格外珍惜,更會愛屋及烏,曉青之於自己,是老天賜下的珍寶,孩子也一樣,所以,他不能冒險。
今天在周家,安嘉慕頭一次感覺到,原來女人生孩子如此可怕,簡直是闖鬼門關,而自己,絕不能讓曉青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他不能失去她,哪怕一絲危險的機率,他也不要。
所以京城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林杏兒在,即便跟林杏兒互看不順眼,但安嘉慕相當清楚,隻要有林杏兒在,曉青就會沒事兒。
更何況,他也需要時間料理挽香院的事,老媽子貪財是本性,香玉是個傻子,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意,自己管不著她接多少客人,可拉周和進來,卻著實惹到了自己。
挽香院也不是那些下等窯子,以周和的身份,斷不會入老媽子的眼,之所以幹了這麼檔子事兒,自然是衝著自己。
而且過後還拿了曉青給陳氏的首飾頂賬,這挽香院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當自己是個死人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這樣的花活兒。
再有,這套首飾拿就拿了,還叫人送到安府來,弄得冀州府私下裏沸沸揚揚,當個香豔的笑話兒談論。
自己早不在意這些了,卻怕曉青多想,他真怕自己過去那些舊賬翻出來,他媳婦兒一生氣,不搭理自己了,恨不能把過去那些事兒死死蓋住,哪怕前頭自己娶過的兩個妻子,都不許府裏的人提。
雖有些掩耳盜鈴之嫌,卻也是真怕,曉青的性子,他相當清楚,別瞧平常極好說話,真要是惱起來,扭頭跑了也可能。
而且,如今皇上心心念念的想讓曉青進禦膳房,要是他媳婦兒一生氣跑宮裏去,可完了。
這生產坐月子,怎麼也得小半年,半年時間,足夠自己把冀州的事兒調理的再無一絲隱憂了。
曉青哪知道他這麼多心思,想著進京就能看見林杏兒,自然十分樂意,隻不過,心裏卻也有些奇怪,安嘉慕一貫不喜林杏兒,他們從京城回冀州,不就是為了躲林杏兒嗎。
曉青總覺著,安嘉慕對林杏兒有種無法隱藏的嫉妒跟防備,林杏兒也是如此,隻是為了不讓她為難,兩人才勉強維持表麵的和平,這忽然又要去京城,還真有些奇怪。
後來想想也就明白了,安嘉慕大概是怕自己生孩子的時候,有什麼危險,陳氏難產讓這男人有了心理陰影。
曉青雖也有些怕,卻知道自己會順利生產,因從一懷孕林杏兒就給自己製定了一套詳盡的孕期計劃,從調養到運動,乃至房事都巨細靡遺,她這胎養的極為科學,怎會有差錯。
不過,有林杏兒在跟前,還是比較有主心骨,雖說自己總說林杏兒是蒙古大夫,但真正信任的,隻有林杏兒。
過了初八,曉青兩口子跟著嘉言一起回京了,嘉樹也跟了過去,倒是劉喜兒留在了冀州。安嘉慕說安遠兩口子在京裏管著兩府,很是穩妥,倒是冀州事兒多,劉喜兒留下好些。
曉青點點頭,這些事兒一貫是安嘉慕料理,也不會懷疑什麼,她不知道的是,安府的馬車前腳剛出冀州城,後腳挽香院就叫官府封了。
老媽子一早起來,臉還沒洗呢,就聽龜奴說來了好些府衙的官兵,忙提著裙子跑了出去,一見是通判張大人親自帶隊,一個個盔明甲亮的官兵,把挽香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媽子一瞧見這架勢,嚇得魂兒都沒了,忙迎了上去:“哎呦,這不是張大人嗎,快請進,請進。”想起上回他跟季大人來,對香憐頗為青眼,忙揚聲道:“快去叫香憐打扮好了出來伺候張大人。”琢摸著就算看在香憐的份上,張泰也不會大動幹戈。
不想,這回香憐卻不靈了,張泰也不是傻子,即便再中意香憐,也不過一個傻子罷了,跟自己的仕途比起來,算個屁啊。
更何況,這挽香院封了,香憐能去哪兒,反倒省了自己一筆贖身的銀子,到時候尋個院子在外頭養起來,豈不比自己往挽香院跑強的多。
說起來,他中意的其實不是香憐而是香玉,誰不知道這挽香院的頭牌是香玉,可惜當日香玉讓安大老爺包下了小一年,也算是安大老爺的女人,即便如今如今,安大老爺成了愛妻好男人,這些外頭的風流賬早就了結了,卻這樣的女人最好別碰,故此,才退而求其次的相中了香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