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把小本子掛回牆上,擦了擦手給李昔弘倒了杯茶,有些感歎地說道,“也得虧是小李你這麼長時間裏給糖糖補課,她自己都在說有不小的提升。但我就沒鬧明白,美國那邊不是發達有錢而且也不興寵孩子麼,怎麼這些孩子們就這麼淘呢。”
李昔弘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普普通通十塊錢一包邵陽本地產的佛泉花茶,喝起來沒什麼茶香,充其量就是調和一下自來水裏的苦澀。
邵陽地處在版塊斷裂層,也就是俗稱的地震帶裏,這裏就算是百米深井的水都有著極重的石灰質,燒出的開水裏總是能有厚厚的一層白色沉澱物。
陳姨也好,崇思樘也罷,他們都是本地人,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們早就習慣了這味道,李昔弘卻是人難以下咽的,她們母女不喝茶,這茶葉基本也就是為了房客們--大多數時候都是給他準備的。
“這個不太好說,美國那邊提倡人權至上,也不是說淘氣,隻是太過於自我個性罷了。”李昔弘不去接感謝的話頭,而是就著陳姨後麵的閑談。
“你還別說,小李,這個米可和我們家糖糖是同班同學,聽糖糖說她們這次開學考試裏,她居然連英語都沒及格!”陳姨和所有的母親一樣,說起自己的女兒總是驕傲的。
李昔弘微微錯愕,他沒看過國內的考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姨寒暄了兩句又繼續問道,“小李你打算把隔壁租下來怎麼安排呢?要是就隻有你表妹一個小女孩兒家的話,不如就讓她跟我家糖糖住一塊兒吧,我知道你不缺這兩個錢,但是過日子,能省一個是一個。”
聽著陳姨語重心長的話,李昔弘心裏感歎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但是別說他現在不缺錢,他現在可是一個子兒都摸不出來。
“好意我心領了,我這個表妹她有自閉症,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到時候嚇到糖糖也不好。這次我把她從國外帶回來,也是希望她能融入人群有所好轉,不可操之過急,免得適得其反。”李昔弘搖著頭。
“是這樣啊,那小丫頭也怪可憐的。”陳姨不禁唏噓,心裏對李昔弘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夥子,能像他這麼成熟穩重的都都不多,更何況還能對親人晚輩這麼細心,隔壁張家的小子就和他差不多,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滿世界的瘋。
兩人又談了一陣子家長裏短的,大抵都是關於李小嵐的過往和這幾天裏發生的瑣事。
李小嵐的身份背景必須保密,並不是說他信不過陳姨,換做任何平頭百姓家裏突然住進來一位公主,都能夠讓她驚得掉下巴,這隻是不必要的麻煩,而李昔弘不喜歡麻煩。
“所以我打算請個施工隊來,在兩邊的隔牆上打出個門來,把兩套房改建成一套,如果我以後走了不租了,我在讓人給改回去。”李昔弘說出了他的想法,這些小套間中間的隔牆都不承重,隻要施工得當就是拆掉都不影響房屋結構,打個門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行吧,就聽你的。”陳姨倒是看得開,要是其他人的話她可能會猶豫一下,對於李昔弘她挺放心,說著她又起身到廚房去,裏麵正用砂鍋煲著湯,“小李,中午就在陳姨這吃個便飯吧,你上樓去叫糖糖和你的表妹下來,我再炒兩個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