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久以來古井不波的心境,掀起了圈圈的漣漪。
李昔弘忽的站住了,他這才發現握著木製欄杆的手心裏已經滿是冷汗。
他從未這樣緊張過,即便在早年間單槍匹馬麵對波斯灣的軍閥們,他仍然是淡然處之,吃得飽睡得香。
又或者是在酒店昏暗的燈光之下,完成從男孩到男人蛻變的那一個瞬間。
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對任何與清嵐相似的姑娘愛屋及烏的去招惹,那是對清嵐的不敬,是對他多年守護的感情的不忠。
這三年來,他的確也做到了,他以為清嵐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好最美的回憶。
事到如今,他卻彷徨不安,不知所措了。
僅僅是因為那照片上的臉龐,一個和他素未謀麵的女人,一個把自己鎖在房裏多年的女人。
李昔弘眨了眨眼睛,把不知何時出現在眼眶中的不明液體給逼了回去。
他抬頭看去,剛剛聽見木製的地板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然後他呆住了,整個人如同定格一般站在樓梯上。
他的視線所及之處,站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樸素無華的粗布麻衣,卻有著那張不斷在他的夢裏重疊,伴隨著他的思念和回憶層層疊加的臉龐。
她比照片上的她更像周清嵐,不,不能說像,她就是。
李昔弘雖然不斷的提醒自己,這是陸家大小姐陸君嫻,可還是在自己的意識之中迷失了自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啪!
是李昔弘給自己的狠狠一個大耳刮子。
可能是太過於迷糊的原因,他竟然被自己給扇得臉頰生疼,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來。
鮮血染紅了他幹裂的嘴唇,他隨意的拭去,又直直地盯著她,生怕她隨時都會消失了似的。
這是真的,不是做夢。李昔弘喜極而泣,兩行淚水不停,他卻連眼也不眨。
男兒兩行淚,一行為江山,一行為美人。
這張用世間任何語言來形容,都顯得無比蒼白和無力的臉龐,此刻也是梨花帶雨,原本沒有幹透的淚水,又再次順著臉頰流下。
“你來了。”陸君嫻輕啟丹唇,發絲衣角隨著窗外的微風輕輕擺動,飄然如仙。
“來了。”李昔弘使勁兒地咬著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著神誌最後的清明,他的心裏像是被針突然紮了一下,疼得兩眼發黑。
所有預先想好的話和橋段,此刻都已經忘到了爪哇國去,殘酷的現實擊碎了他心中最後的期望。
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他的愛人在三年前已經被他親手火化了,而麵前這個看起來柔弱不已的女人,無論怎麼相似,都不再是她。
真道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他仍是他,而她卻不是她。
她隻是陸家大小姐,他隻是她生命長河中的一個過路人。
僅此而已,別無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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