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瑤喝了口茶，算不得上等，也並不太差的碧螺春，湊活喝的話，也還能接受。
她給李昔弘的茶杯裏續了個七分滿，比起茶葉來說，更加普通的青花瓷茶壺也能玩出點茶藝的味道，不愧是江南水鄉龍井茶產地出生長大的女人。
想到這兒李昔弘又跑了題隨口問道，“燕子，你說你不好好鑽研茶道，卻跑去學了兵法，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覺得後悔麼？”
顧夕瑤愣了一下，倒茶的手藝立馬宣布破功，不少都灑在茶幾上了。
李昔弘自己拿抽紙擦著水，顧夕瑤像是思索了許久，才又開口答道，“以前是後悔的，但我當初也無路可走，顏兒還小，母親又等著錢治病，隻能勉強自己繼續幹下去？”
“怎麼說是開始，之後有變化麼？就不後悔了麼”李昔弘本來隻是隨口一問，哪想到卻炸出來個這麼勁爆的新聞，連忙就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又繼續對著顧夕瑤發問。
要知道顧夕瑤並不是一個沉淪過去的人，她的往事幾乎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李昔弘也曾經問過，她不是說不願意去回憶，隻是無所謂的一筆帶過了。
顧夕瑤不說，而顧夕顏又太小，對於那時候的事情一知半解記憶不深，滿腦子就是她的旋哥哥，這讓顧家姐妹的身世，也漸漸成為了不解之謎。
廢墟的極大元老裏，湊足了一群來曆不明的人，不知家在何方的李昔弘，父母雙亡的周赤陽，還有那據說是離家出走，十幾年都沒回家去過的程子淩，再加上個比武俠還玄乎其玄的唐小蕊。
今天顧夕瑤主動提起來了，李昔弘恨不得學個兔子，把他那雙耳朵也放到頭頂豎立起來，這樣聽得更加清楚些。
想著以後又能在周赤陽和程子淩麵前多了一件事情可以賣弄，李昔弘的心裏就覺得無比愜意和溫暖，真是和變了態，心理扭曲了的家夥。
在李昔弘滿是期待的目光之中，顧夕瑤終於是開口了。
“你是說之後？之後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麼，我母親重病不治，我又被血喉的五年傭兵條約束縛，難以恢複自由身，再之後就與你一起創建了廢墟，為你戰戰兢兢地打工。直到今天。”
李昔弘原本都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此刻像是嗆到了氣管兒裏，讓他劇烈地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撫著胸口順著氣，對著顧夕瑤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的不是你之後的工作經曆，是心理經曆，心理知道嗎，就是說你之後為什麼不後悔了，因為什麼，是什麼導致你的心態突然大逆轉？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李昔弘像是個打開了新買的《十萬個為什麼》的好奇寶寶，問出一連串兒的問題，又得到了顧夕瑤大大的白眼。
“我其實怎麼說你都無所謂，你隻是想要一個能夠讓你和兄弟們胡聊海吹的時候賣弄的話題而已，對吧？”顧夕瑤並不回答李昔弘那大堆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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