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小蕊的話,這方圓十幾裏地都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是走的慢了前麵的河裏就沒有渡船了,三人又沒有武俠裏的輕身功夫,渡不過河就不能穿過前方的山坳到達山穀裏的村子,而唐小蕊的唐家,就在那村子裏。
不得不承認,李昔弘還是挺佩服唐小蕊的記憶力的,都這麼多年沒回來過了,也還能把這些七彎八拐的道路記得清楚,真是難得。
陸君嫻不願意被李昔弘背著走,即便是走了幾步就氣喘籲籲,也還是紅著臉在堅持著。
腳下是鬆軟的沙土小路,小路兩邊是雜草和茂盛的枯萎,原生態無汙染的鄉村景色,讓人心情也跟著青山綠水一同得到了淨化。
唐小蕊在前麵帶路,她的雙手都握著兩支八齒飛鏢,為後麵的陸君嫻披荊斬棘的開路。
這收割生命的武器在哪裏都是做著同樣的工作,不過是把動物換成了植物而已,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還是讓人覺得如同高射炮打蚊子般的大材小用了。
走到河邊簡易修建的渡口,就走了差不多有半個鍾頭的功夫。
渡口停著一艘長六七米寬兩米多的木船,木船上蓋著同樣是木製的頂棚做了個船艙,方便雨天渡河的人躲雨。
船上坐著個看起來至少有七十歲的老頭兒,他的皮膚常年累月在外風吹日曬的,變得如同幹涸的稻田般皸裂,握著船槳的雙手有些帕金森的抖動著。
老頭兒此時正叼著一截土旱煙,在吧嗒吧嗒的抽著,仿佛隔的老遠都能聞到旱煙的那刺鼻的氣味兒。
這樣的船工在舊時代每條河每個渡口都很常見,隻是放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之後的現代就極為少見了,賺的錢還不如打零工多,又要風吹日曬雨淋的,年輕人肯定是不會願意幹,老人大多也都太老了幹不了幾年。
回到了這山水之間,唐小蕊的語言能力也好像跟著恢複了許多。
作為向導,自然是應該她去和船老大交涉了,李昔弘和陸君嫻跟在她的腳步後站在船邊的沙地上等著,陸君嫻正在彎腰撿著貝殼,也起了不小的玩心。
唐小蕊一口地道的鄉音不改,對著船老大說道,“羅爺爺,送我們去河對麵,好多錢?”
老頭兒有些意外,麵前這個少女她並不認識,便就出聲問道,“女娃子,你啷個就曉得我是哪個的?天天兒來來去去過河的人也就那麼多,我啷個就沒得見過你?”
老頭兒的方言和唐小蕊的差不許多,不過要更加自然一些,看來就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遠門的,任何人一旦接觸了外地的方言或者語言,就很難在保持純正的家鄉話了。
“我是對麵唐家集嘞,肯定是認識你的噻,我在外頭呆了好多年,今天帶幾個朋友回切走人戶,再挨一會兒天都要黑咯!”
唐小蕊越說越流暢,幾乎和普通人都沒什麼區別了,一點兒不像和李昔弘交流的時候那種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這讓李昔弘心裏產生了些疑惑來,難不成牙子一直都是跟我裝的?
姓羅的船老大滅了煙拍了拍手,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喲,是說你啷個認得到我,女娃子你這也是難得哦,還記得到我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走到哪裏都不忘本,你比那些出去打工的年輕人強得多,強得多!上船吧,女娃子你要過河,羅爺爺說啥子都不要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