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厄 運 突 降
次日上班後，司馬曼找金維熙和其他同事，才借到六千美元；以後兩天她變賣了一些絲綢服裝和首飾又湊了兩千美元，加上從銀行提出的九幹美元存款才一萬七。她還是如期去見拉賓。“我先付一萬七，另外再寫借條給你，我會很快把錢寄給你的。”她說。
“不，”拉賓說，“有個泰國人肯出一萬九，我準備買給他。”
“我先和你談妥的啊！”司馬曼急了。
“可三天到了，你錢不夠，即使我同意你暫欠三千，可你拿不出稅金還是不成交的。”
“這……”她急得額頭直冒汗。
“我知道應該講信用，我也很願意將房子賣給你這樣可愛的小姐。”拉賓很同情地看著她，“你再想想辦法、動動腦筋嘛。”
“時間這麼緊，我……”
“辦法總是有的。”那賓忽然湊近她，低著嗓音說：“你在銀行上班，在電腦上玩玩呀。”
“什麼意思?”她一怔。
“其實那隻是一種簡單的遊戲，有些大儲戶帳上存款幾十上百萬美元，你隻要稍微按一下電腦，從中提個幾千美元，太容易了。”
“那是貪汙！”她叫道。
“不，是暫時借用，你有錢了再悄悄補上，誰也發現不了的。”
“變相貪汙，我不幹。”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羅。”那賓一攤雙掌，搖搖頭，“心眼太死。好吧，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時你帶足夠的錢來就成交，否則我就隻好把這間車屋賣給那個泰國人了。”
司馬曼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住處，徹夜難眠，眼看那車屋就買成了，而且以後還能換成漂亮舒適的正規住宅，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棄?那賓說的方法很壞，很危險，可眼下又無別的辦法可選擇……“就這一次”，她對自己說，她熟悉營業部的一切，金維熙每月隻盤一次總帳，而且這月剛剛盤畢，至於每天二次的流水帳則是她主管的，別人不過問，隻要在剩下的二十多天內補上，誰也難以查出漏洞……她終於決定冒一次險了。
上班時，她和往常一樣微笑著和同事們打招呼，坐下，眼前就是電腦存儲機。她悄悄掃一眼周圍，別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金維熙去了總部，沒有注意自己。
司馬曼的手輕輕觸摸鍵盤，頓時心裏一陣亂跳。她鎮定情緒，按動鍵盤，通過熒屏顯示出一個大儲戶的名字和存款數額：“穆罕默德?阿理，150萬美元，存入期2000年5月26日……富豪，至今連利息都未來支取過，“借”他點小錢吧。她按動幾個鍵鈕，輕微的“沙沙”聲中，九千美元鈔票吐出存儲器。她將鈔票先放進抽屜裏，下班時迅速塞進手袋。錢到手了，她即驅車去見那賓。
“玩電腦了?”那賓接過錢，笑道。
“沒有，我另外借的錢。”司馬曼瞞住真相。
第二天，司馬曼和那賓一同去房地產局辦理了過戶手續並完了稅。當天，那賓就從車屋搬出。她拿到鑰匙，新購了門鎖之後找個匠人換上，打掃收拾了一下。待到下個假日，她退掉原來居住的公寓房，搬進了“新居”。
太棒了，房子有了，汽車有了……她仿佛一下子擁有了整個世界，歡樂地唱起“明天的日子比蜜甜”……可隻唱了幾句，司馬曼又不唱了，心頭籠罩上陰影，得盡快補上那筆“借”來的錢。她盼望著田野能在二十天之內回來，她知道他有錢。
誰知沒過幾天，司馬曼剛上班，就發現氣氛不對頭，同事竊竊說著什麼。金維熙一見到她，就板著麵孔走過來，用命令的口氣說：“司馬曼，你馬上到副行長那裏！”
司馬曼似乎預感到不祥，腿直發軟，強作鎮定去見副行長。
“穆罕默德?阿理戶上少了九千美元，我們已查詢過，他並未來支取這筆款項，而流水編號顯示正是你當班，請解釋一下。”副行長冷冰冰地對她說。
司馬曼囁嚅了一句：“也許……出了差錯。”
“你在撒謊！如果是差錯，當天結帳時電腦就會顯示出來。那是你職責範圍的事，你當天就應該報告。顯然，你隱瞞了，說明白些，你貪汙了這筆款子，並且買了車屋。”副行長站起來厲聲說道，“這是犯罪行為！念你是初犯，又是沙利姆行長介紹來的，平時表現不錯，限你兩天之內歸還這筆款子，否則銀行將向法院起訴控告你。另外，我通知你，你已經不適合在本行工作，你被解聘了！”
司馬曼還能說什麼呢?如晴天霹靂！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副行長室，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大廈。驕陽刺得她睜不開眼，她上了車，漫無目的地疾馳。她的手發抖，頭發沉，腦際隻有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