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薑成烈後院清靜,發妻早早去世,府裏婆子女兒們都沒經曆過殘酷的宅鬥訓練,這些事情上總是要慢一拍,再回頭去找戲班子,那家南戲班子早不見了蹤影,由是蘇溱溱的來曆便成了懸案。

金不語笑的涼薄:“查不查的也無所謂了,隻盼著他們真正情比金堅才好呢。”

她一去半年,昨日回城鬧了一出恐怕外麵早都傳開了,今日上午除了要去幽州軍營裏露個麵,做個合格的吉祥物,穩定一下軍心之外,下午還要去探望一母同胞的長姐金不言。晚上城裏的紈絝們恐怕都在翹首以待,等著與她交流蘇州府的新鮮玩法。

金守忠出門之前,父子倆在正堂會麵,也不知道是沈淙洲替她說了好話,還是定北侯今日要在營中扮演溺愛世子的慈父角色,提早練習慈父的口吻,語氣可謂平和至極,還親切問候她的起居:“可用了早飯?”

金不語心道:這才對嘛,父慈子孝的早點扮上,也省得昨日雞飛狗跳的動靜了。

她演的情真意切:“父親公事忙碌,還關心兒子用飯這等小事,真是讓兒子心生愧疚。”心裏給自己點評:久不練習孝順兒子這個角色,戲有些過了啊。

大約金守忠也覺得自己演的有些過了,正正神色撈回來一點嚴父的麵貌,告誡她:“營裏叔伯們許久未見,你既然回來還鬧了那麼一場風波,今日過去便懂事些,別再捅出簍子了。”

待得沈淙洲與金不畏聚齊,一行人便騎馬出城。

昨兒大雪落足了一夜,積雲散盡,天色放晴,空氣冷冽甘甜,呼一口直透胸臆,能吐盡多日鬱氣。

街上到處都有人在清掃積雪,金不語騎馬路過舒家醫館的時候,看見裏麵正收拾坐堂的舒觀雲,老頭子狀似隨意揉了下自己的膝蓋,好像天陰下雪影響了他膝關節的靈活度似的,金不語深解其意,故意雙腿一夾馬腹竄了出去,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氣的老頭子小聲罵了一句:“能騎馬,還是跪的少了!”

藥僮黃芪剛挑了簾子從後麵過來,還當他有事吩咐:“啊?”

老爺子瞪起眼睛罵:“啊什麼啊?後院躺著的那個死了還是活著?”

黃芪昨晚與白術互相替換守了獨孤默一夜,生怕他燒傻了,此刻總算放下心來:“人雖然還沒醒過來,不過燒的沒那麼厲害了。”

“燒死才好呢,欠收拾的小混帳!”他罵一句,認命的重新去開方子替獨孤默調理。

金不語將人交給舒觀雲,便將心放回了肚裏,萬事不愁。

父子四人進了幽州大營,萬喻先得到消息迎了出來,上下打量金不語一番,見她下馬的姿勢矯健,麵上無傷,覺得定然是金守忠又溺愛世子,連劫犯人都不追究,他卻要過問一二,便道:“昨兒聽說世子剛回來,便做下了一樁大事,強搶了京裏流放的犯人跑了?”

金不語笑著見禮:“這是誰傳的瞎話?那名人犯分明命懸一線,本世子帶了人去救治,這幫差役們滿嘴胡說!”正好借著金守忠要當慈父的勁頭提要求:“父親,昨兒你可是答應了兒子,要將那名人犯給兒子跑腿使喚的。”還氣鼓鼓瞪了一眼萬喻,恰是個被慣壞的紈絝世子。

金守忠心中含怒:老子幾時答應過你?!

但當著萬喻的麵,慈父人設不能倒,無奈一笑:“你這孩子心太急,總要等京裏的差役走了之後吧?”

金不語不樂意了:“不管不管!反正你已經答應兒子了!”

金不畏靠近沈淙洲悄聲問:“父親幾時答應他的?”昨日家中大戰他也在場,怎的沒聽到?

沈淙洲沉默了一瞬,在金不畏尋根究底的眼神之下艱難圓謊:“……侯爺大概是默認了吧。”

金守忠為難的看向萬喻:“萬將軍你看?”

萬喻極不讚同他的慣子行為,昨日明明定北侯氣衝衝回府教子去了,但才過了一夜便被世子哄轉,毫無原則的寵兒子,也不知道世子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身為下屬,也不好駁定北侯的回,當即不讚同道:“犯人事小,就算給世子役使也無妨,總不能明搶吧?侯爺也該對世子爺嚴厲些了!”

金守忠誓要將慈父扮演到底,還頗為傷感道:“你也知道,夫人早逝,世子從小沒娘,本侯做父親的不多疼著些,還能指望誰呢?”

金不語得意一笑,張狂的很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