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玲瓏來到範士豪的庭院便是一陣陣聞到濃鬱的藥香味傳入她的鼻子,她享受的吸了吸鼻子,勾唇而笑。
院中已搭起了火架,火架上放著一個大大由鐵皮包著的木盆,木盆中盛著浸泡了好些草藥的水。
管家正指揮著幾個小廝在燒炭,看自家的主子到來皆放下手中的活技行禮。
範錫風向仆人們揮了揮手讓他們繼續,然後看向晏玲瓏說:“龍公子看看有何不妥的。”
晏玲瓏點了點頭說:“嗯,這樣便好。水蛭可抓到了嗎?”
“抓到了,還有您要的醫師刀具都放在屋裏了。”範錫風說。
晏玲瓏點了點頭便向寢臥走去,進門便見淑英從裏間走出來,她微微一笑向晏玲瓏翩翩行禮說:“龍公子您來了。”
晏玲瓏笑看她說:“我來時的路上聽你的公公說,你想留下來做我的助手,醫治的過程會非常……你確定不要回避一下嗎?”
淑英堅定的點頭,說:“是的,我不要回避,我要陪著夫君,我想陪他一起度過最痛苦的時刻,我想他能感受到我在他的身邊,也許能給他一點安慰與鼓勵,總之,我要與夫君共同麵對這次的劫難。”
晏玲瓏釋然一笑看向盈著淚的範錫風說:“善待她吧,能得如此忠貞賢惠的兒媳是你們範家的福氣。”
“是,老夫是甚感欣慰,此後我會把淑英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老天侍我不薄,有她在我們夫妻可有個安然的晚年了。”範錫風抹著淚水說。
“敬愛夫君,孝順公婆這本是兒媳應盡的義務,現在我隻盼著夫君能快些醒來,我們一家人和睦幸福的在一起。”淑英笑說。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晏玲瓏說著看向範錫風說:“我現在要開始了,你隻留下兩個可靠的小廝,把其它人都帶出去吧,派人守好這個院子沒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靠近。”
“是,老夫這便去安排,真是辛苦龍公子了,若有何要求您盡管告訴淑英便好。那,老夫這便退下了。”範錫風說著向晏玲瓏恭敬一禮便轉身離開。
晏玲瓏查看了範錫風給準備的東西,然後她脫去寬大的外袍,然後清洗了手後拿起刀具,讓淑英拿著一個盒子走向內室。
“把你夫君的衣衫都去掉。”晏玲瓏說。
“是。”淑英應聲便將夫君的衣衫盡數脫去,然後她看向晏玲瓏。
“將盒子打開。”晏玲瓏看著淑英說。
淑英聽話的將盒子打開,“啊”一聲尖叫,盒子咣當落地散落了一地的水蛭,淑英看著滿地翻騰蠕動的水蛭嚇得連連後退躲在帷幔後瑟瑟發抖,指著地上蠕動的水蛭大叫:“龍公子,那,那,那是吸血蟲……”
“我當然知道這是吸血蟲,你怕嗎?要是怕就離開這個院子吧。”晏玲瓏冷冷看著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淑英。
“我,我不想出去,我,我,不,不怕……我,可以……”淑英顫聲說著慢慢從帷幔後走出來。
“把所有水蛭用鑷子撿起來裝進盒子裏,拿去好好清洗幹淨。”晏玲瓏說。
“好,好,我我我,這就去。”淑英拿了鑷子蹲身伸出顫抖的手去撿地上的水蛭,她實在是害怕極了那黑乎乎滑溜溜的又可吸血極恐怕的蟲子,她幾乎是閉著眼睛在胡鬧的撿著。
“你這樣撿何時才能撿得完,這樣等你我今天就什麼也不用做了,我看你還是出去吧。”晏玲瓏有些不耐煩的說。
“我……”淑英泛著淚怯然的看了眼一臉冷漠的晏玲瓏,她心下一橫丟掉鑷子,直接用手一把把將地上的水蛭都捧進了盆子裏,然後跑出去清洗過後又跑回來,對晏玲瓏說:“龍公子,好了,我,我洗好了。”
晏玲瓏看著她臉上還掛著淚珠,清瘦的身子因為害怕還在顫抖不已,她溫婉一笑接過淑英手上的盒子,然後拉過她一隻手,隻見有一隻水蛭緊緊的貼在她大拇指下正吸著她的血。
“疼吧。”晏玲瓏問。
“不,不疼。”淑英搖頭說,清澈的眸子裏卻落下一大滴的淚珠。
晏玲瓏從她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捏了一些藥粉灑在那個正在吸血的水蛭頭上,那水蛭的身子立刻抽搐起來然後便放開了淑英的手,晏玲瓏將水蛭放進了盒子裏,又給淑英流血的手上了些藥,血立刻被止住,她說:“水蛭在人們的眼中是很惡心可怕的吸血蟲,都避之不及,但對我們醫師來說卻是很好的活血之物。”
“哦,我,現在不,不那麼害怕了。”淑英應聲,拿起了鑷子。
晏玲瓏拿起鋒利的手術刀指著範士豪的身體上一條血脈說:“他血脈中的鬱結必須得疏通才有利於我之後的行針治療。我劃開一道血脈你便將一個水蛭放在出血點上,水蛭在吸血的同時可將鬱結的血液也吸出去。這要比我施針疏通要快得多也更有效果。”她又看向淑英笑說:“這一個個小小的可怕的蟲子,都是可救治你夫君的藥材,這樣想你便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