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隻隻火把(2 / 2)

而在這期間雅頌先生,也被南院暫時免去了授課講師一職,隻說讓她在家裏好好休養,不說歸期。這一起隻是因為雅頌先生對農民的一番勸導。

雅頌先生那天碰巧剛從城外取材回來,路過東北麵的半郊區,她當時看到農民們正高舉著火把圍在一起,於是她就走到了他們旁邊,想聽一聽他們的不滿,他們的宣泄。但她聽來聽去,左不過是一些關於女子無能的言論,雅頌先生以為自己能憑借自己的口才開解這群農民,所以便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但她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從她的性別開始,她就輸了。

“老伯,女子無能,不是說她們力氣沒男人大就無能了。現在已經不是憑力氣定勝負的時候了。”

“你個白臉婦人來我們這裏幹什麼!快點滾!”老伯看雅頌先生手裏拿著剛從外麵收集到的民間故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害我們兒子,還害我們的地!趕緊滾!”

“老伯,那地,是人翻開的。”

“妖言惑眾!你哪隻眼睛看見是人翻開的了!”

“犁耙的齒狀不就在那兒擺著呢嗎!你們舉著火把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個農民覺得先生是在有意諷刺他們,其中一人便揮手打了先生一耳光,使得先生右耳嗡嗡作響,嘴裏也帶著一絲血味兒。

“老伯,我說的是實話,我是南院教授神話文學的講師。我知道,古往今來流傳著許多帶有這些象征圖案的神話傳說,但這些現在也已經僅僅存在於眾人口中了。你們說你們信這是上天的懲罰,但你們現在哪個人的家中還擺著聖像。”

“南陽近些年連連豐收,靠的是諸位自己的雙手,是諸位對氣候的預判,不是靠上天給的嗟來之食。”

雅頌先生忍著右臉火辣辣的疼痛,耐心地勸導著農民。看著幾位農民好像漸漸平複下來,她也鬆了一口氣。

可沒想到,一位老伯衝雅頌先生揮了一下火把:“妖女竟敢褻瀆上蒼!!果然,執事說得沒錯,女子識了字就會在這裏蠱惑人心!造成禍事!”

雅頌先生連忙後退躲避火把,她試圖用袖子蓋住集冊,但很可惜沒能保全它。這本她親手記下來的冊子還是被剛剛的火把燒掉了幾頁。緊接著雅頌先生就被幾個農民架到了木樁上,幸虧戶部的執事來的及時,她才得以免於劫難。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眾人也各執其詞,有為雅頌先生抱不平的,也有指責雅頌褻瀆神靈,挑撥人心,搬弄是非的。漸漸地南院成了一些人口中挑唆南陽城群眾團結的發源地,輿論之下,南院也隻能犧牲雅頌來保全南院不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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