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聽出這兩個大師的弦外之音,林軍和杜英豪內心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對於林軍而言,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杜家這次送到儀杜傳承聯盟參評的所謂杜康神釀,並不是真正的神釀,他早就知道了。
因此,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杜英豪也知道自己拿出的所謂神釀,並不是真正的神釀級別的酒。
可是,此前他心裏還抱著僥幸,希望能夠獲得評酒大師的首肯,將其認定為神釀。
當兩位大師熱情洋溢地稱讚,卻絕口不提“神釀”這兩個字的時候,杜英豪的心中不由得一沉,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此時的杜英豪已經聽不進去,接下來幾位大師究竟怎樣評價杜康神釀了。
前兩個大師的話語已經給杜康神釀的評價定了基調,接下來的評價,如果不出意外,是不會有其他變化了,隻會沿襲著前兩個人的評價說下去。
杜英豪的心裏亂糟糟的,幾次想要起身離開。
可是,在現場眾多新聞記者的鏡頭之下,坐在最前排的杜英豪最終還是沒有起身。
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時起身,在一些記者或善意或惡意的猜測之下,將會演變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在最終的評選結果出來之後,如果林軍的華陽神釀奪冠,一些有心人可能會將兩者聯係起來。
這樣一來,隻會讓杜家更加難堪。
杜英豪漠然地坐著,他已經不再關心台上的大師到底怎樣評價杜康神釀了。
他隻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林軍和韓湘君看到了麵如死灰的杜英豪,知道他的內心正在經受著煎熬。
兩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杜英豪的現狀雖然讓林軍兩人覺得感慨,還帶有多多少少的一點可憐可憫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杜英豪咎由自取。
一個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的,普通人是這樣,杜英豪這個豪門大族千年世家的家主也是這樣。
可憐歸可憐,可憫歸可憫,現實歸現實,這是兩碼事。
林軍也好,韓湘君也好,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在這個方麵還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上午的儀杜傳承聯盟好不容易結束了,杜英豪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大會堂。
有不明就裏的與會代表和新聞記者,看到杜英豪之後都圍了上去。
“杜少,這次評委大師們對杜康神釀有著如此之好的評價,您是怎麼看的?”
一個記者好不容易擠到杜英豪的麵前,伸出話筒采訪。
杜英豪沒有說話,另外一個記者又開口了:“杜少,你對杜康神釀在本次儀杜傳承聯盟之上奪魁有信心嗎?”
一個壯碩的中年人擠了進來,對杜英豪說道:“我是江山酒廠的代表,我代表陳經理向杜少祝賀。”
江山酒廠的陳經理此前也預感到,杜家的杜康神釀一定會在酒神集團的華陽神釀麵前敗下陣來。
這其中也有他辦事不力的原因所在。
因此,陳經理就提前請退,沒有參加接下來的儀杜傳承聯盟。
他派了一個副經理代自己參加。
副經理本來隻是走一個過場而已,現在看到評委如此看好杜康神釀,就十分積極主動地來向杜英豪示好。
杜英豪聽到江山酒廠幾個字,臉上顯出陰沉的表情,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江山酒廠?好,哼。”
說完,他不理會記者的采訪,推開眾人走了出去。
江山酒廠的副經理不理解杜英豪為什麼看到他,會有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怔怔地站著,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大家族的人真難侍候,拍馬屁人家都不願意搭理。
他沒趣地自己笑了笑,也離開了會場。
杜默開著車來接杜英豪,他遠遠地和杜英豪打了手勢。
看到是杜默來接自己,杜英豪還是有些奇怪的。
在杜家雖然他是家主,可是杜默畢竟是他的長輩,沒道理做他的司機,親自來接他。
杜英豪帶著幾分不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之上,杜默並沒有說話,杜英豪也是沉默不言,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車子順著長安大道向前行駛,街道兩邊車輛眾多,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駛過了長安大道之後,一條更加繁華、也更加平民化的街道出現在了麵前。
路口的老店旁,有老人拿著一串冰凍過的冰糖葫蘆,正在遞給旁邊仰臉等待的小孩子。
老人的臉上笑嗬嗬的,小孩子的臉上充滿著期待。
“英豪,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來吃這家的冰糖葫蘆嗎?他們好像也姓杜,老杜家的冰糖葫蘆,在這一塊是很有名的。”
杜默開口了,像是在隨意閑聊。
杜英豪聽到杜默的話,思緒一下子飛回到了年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