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軍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叔叔,感謝你的盛情款待,我敬你一杯。”
“好,好。”小美爸爸也端起了酒杯,並沒有跟林軍碰杯,直接一飲而盡,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氣氛有些冷清,小美看了看默不作聲似乎滿腹心事的爸爸,又看了看眼神之不充滿著茫然不解神色的林軍,想了想,笑著說道:“林軍,和我們講講你是怎麼對付老六的。”
小美這樣做,是希望調節一下氣氛,林軍講起話來,她再隨口附和幾句,就會顯得比較熱鬧,不至於冷場。
林軍組織了一下語言,還沒有開口,小美的爸爸則拿著酒瓶倒了兩杯酒,放下酒瓶,端起酒杯來對林軍說道:“林總,我敬你一杯。”
林軍趕忙端著酒杯也站了起來,說道“謝謝叔叔,真不敢當。”
小美爸爸歎口氣說道:“林總,你當得起這份尊重,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著,他把酒喝了下去,林軍也隻她把杯中酒幹掉。
重新坐下來之後,小美的爸爸講述了他當年的一件事。
老六這幫人當年在春城還沒有成氣候,平時隻是做些小打小鬧的買賣,敲詐勒索一些小商小販,順便收些保護費。
那個時候,小美的爸爸還不是戶籍警,而是一個一線的刑警。
他在工作之中,和老六這個人打過不止一次的交道。
老六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警察最多也隻是把他關起來一段時間,教育教育就放人了。畢竟現在是法製社會,雖然大家都知道老六是個人渣,可是沒有充分的證據,也隻能是警告警告他而已,並不能把他怎麼樣。
小美的爸爸當時也多次警告過老六,而且為了幫助他改邪歸正,還幫老六介紹過工作。
不過,像老六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天生的原因,還是後天經曆過什麼,反正他就是喜歡過那種刀光劍影、刀口舔血的生活,就喜歡掙那份錢。
小美的爸爸看看這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也隻能無奈地放棄。
他警告老六,如果以後犯案對他逮到,絕對不會輕饒。
老六笑笑,說以後犯案絕對不會讓他逮到,如果讓他逮到,那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反正不能留活口。
老六這人說話從來沒什麼講究,雖然他的話中帶著死亡威脅,小美的爸爸也不能跟他過多計較。
這事過去也就過去了,小美的爸爸也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有次他到城外辦案,回到春城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郊區他聽到有人呼救,走到跟前的時候,人已經沒救了。
對方看樣子是個外地的客商,身上的錢被洗劫一空,脖子上有深深的刀口,還在流血。而在他的旁邊,一個帶著吃奶孩子的婦人,也被殺死,孩子則直接被砸碎了腦袋。
現場的慘狀慘不忍睹,小美的爸爸就算是個老刑警,看了之後也止不住連連嘔吐。
不過,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沒有放棄警察的職責。他一麵給局裏打電話,一麵查看現場。
由於案件剛剛發生,風沙還沒有來得及掩埋現場的痕跡,他看到了一串清晰的鞋印。
以前辦案的時候,他曾經記錄過老六的鞋印,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老六的鞋印。接下來警局的人到來之後,他們就把老六抓了起來。
可是不論怎麼審問,老六完全不承認。而且他有許多證人,可以證明當時他不在現場。
案子沒有審出結果,老六無罪釋放。
一次在街上,小美的爸爸偶然遇到了帶著幾個小弟剛剛喝完酒的老六。
對方主動打招呼,對他說:“警官,那天你早到十五分鍾,今天我們兩個人,肯定有一個人不會站在這裏。”
說完,老六哈哈大笑,帶著小嘍囉們揚長而去。
老六的話讓小美的爸爸意識到對方毫無疑問就是凶犯,他正準備給局裏報告這件事,走了沒多遠的老六又折了回來。
他對小美的爸爸說:“別費力氣了,你們找不到證據的。”
然後,他邪邪地盯著小美的爸爸說:“你的女兒也在警察局吧,我認得她,我們的兄弟都認得她。警官,我感謝你以前幫助我的好意,有些事我留了一手,可是我不一定管得住我的兄弟們,你知道怎麼辦。”
這是赤祼祼的威脅,小美的爸爸聽了之後心驚肉跳,打電話的手僵住了。
老六得意地離去,留下了囂張的笑聲。
小美的爸爸並不怕死,他自己倒沒什麼,可是做為一家之主,他不能不保護自己的家人,特別是自己剛剛參加工作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