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
劉成隆幾乎成九十度向程立鞠躬了。
程立將其扶了起來，道：“你真正要感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江中華等其他醫生聞言都連連點頭。
是啊，如果不是劉成隆對張嫣的一片真心，和他誠心的懺悔，程立再怎麼幫他也沒用。
“不論怎樣，我都要感謝你，否則我一輩子都要生活在悔恨當中！”劉成隆道。
程立笑著點了點頭，算是默認接受了他的感謝。
隨後。
他問道：“那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吧？”
“接下來……”劉成隆愣了一下。
待看到程立蹙起眉頭時。
他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兒道：“知道知道！我回去後就立刻在媒體上向嫣兒娘兒倆道歉，並且到民政局辦理手續，給她們合法的身份！”
說完。
他回頭看向張嫣和劉燕，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你們願意嗎？”
張嫣沒有回答，她之前的回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過，她沒法兒替劉燕做決定，畢竟劉燕也是成年人了。
“燕兒。”張嫣輕聲喊了一句。
劉燕仿佛一個木頭人般，在那裏杵了半天。直到張嫣又喊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媽，您叫我？”劉燕愣愣道。
張嫣眼神示意了一下劉成隆，柔聲道：“你爸問你呢，你願意原諒他嗎？”
“我……”
剛剛張口，劉燕便猶豫了。
眼前這個男人，讓他感到很陌生，難以接近。
在她二十年來的記憶中，這個男人的名字，大多數時候都出現在母親張嫣的埋怨聲中。
唯一的幾次看到真人，時間都極為短暫，隻留下模糊不清的記憶。
因此，她恨這個男人，恨不得他再也別出現。
可每當看到別的孩子有爸爸擁抱、有爸爸愛護時，她內心中又忍不住產生渴望。
隨著年齡的成長，她漸漸變得獨立而自強，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學會了不依靠任何男人。
以至於，她都漸漸下定了決心，下半生要與母親相依為命，與這個男人徹底斷絕父女關係。
可程立的出現，卻讓這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程立讓她看到了劉成隆的無奈，讓她看到了他對母親的一片癡情，也讓她看到了他對自己的誠心悔恨。
這個男人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無情。
因此，她的內心動搖了。
可是……
內心強烈的陌生感和二十年來積聚的排斥情緒，讓她還是無法喊出那兩個字。
見狀。
張嫣苦笑了一下，她握了握劉成隆的手，歎道：“給孩子一些時間吧。”
劉成隆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深深看了劉燕一眼，道：“那我暫時不介入你們的生活，給她一些時間，也給你們娘兒倆一些時間，”
說著。
他便要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劉燕突然張口喊了一聲——“爸！”
唰的一下！
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劉燕。
劉成隆腳步猛地一頓。
他陡然一個轉身，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劉燕：“燕兒你……你是在喊我……喊我爸嗎！”
他心中無比激動，激動得語無倫次。
這不是劉燕第一次喊他爸。
可那時候她才兩三歲，隻是咿呀學語的階段，根本不懂得這個字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