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離顏現在手還能動的話,他真是想一鞭子抽到這人的臉上!
但他隻是伸出腳,狠狠地踢在了劉曠的身上!
他現在氣若遊絲,哪怕武林高強,這一腳也是不輕不癢的。
劉曠隻是踉蹌了一下,也自知自己猜錯了地方,沒太在意,又湊了進來:“嘿嘿,原來不是呀。”
難得花離顏這人半死不活的地躺在床上還一副不饒人的嘴臉:“你真是長了一個豬腦袋。”
在花離顏簡潔而又不耐煩的闡述中,劉曠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如何驚險的事情,有人過來偷襲,把他引入陷阱之中,遭人圍攻,而花離顏寡不敵眾,幸好鬼煞發覺到有些不對勁,便趕過去,殺了那些人,把離顏走了出來,這也是昨天晚上劉曠被拴在合歡樹下的原因。
花離顏並沒有欺騙劉曠,但也隱藏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那人來並不是偷襲,而是“敘舊”,花離顏也不是寡不敵眾,而是……
愚蠢。
花離顏整個上身都沒知覺了,現在覺得臉又有點木,他看看鬼煞放下的小瓷瓶,一瓶是解藥,一瓶療鞭傷。臉上一閃而過暖暖的笑意。
隨即對劉曠說:“喂,給我上個藥。”
劉曠嘿嘿笑了一聲,那個豬頭更是慘不忍睹,他晃晃肩膀,兩個胳膊沒骨頭似的蕩了蕩,道:“喏,我兩個胳膊都被鬼煞給踩斷了啊……”
花離顏:“……”
那鬼煞是把這人和他綁起來幹嘛,讓他們兩個人互相扶持,齊齊滅亡嗎?再拖下去不上藥,他就變成一灘黃水了…
劉曠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有些不妥當,繼續說道:“不是骨頭斷了,隻是脫臼了而已。”
花離顏想了想對他說:“你過來,離我近點。”
劉曠湊過來之後,花離顏伸出條腿,夾在劉曠的胳膊上,一個用力,咯噔一聲。
“啊——”劉曠慘叫了一聲。
沒安上。
花離顏咬了咬牙,又繼續猛的用力!
“啊——”劉曠又是一聲慘叫。
依舊沒安上。
花離顏又試了幾十下,等兩條胳膊都安上之時,兩人均是滿頭大汗。
劉曠是疼的,花離顏是累的,他本來就體力不支,幫劉曠安上胳膊之後,連說話都覺得氣短:“……過來……給我上藥。”
兩個殘疾人互幫互助,真切地體現了人間的真善美。
然後兩人稍加歇息,都覺得餓得不行。
便雙雙拖著殘破的身軀準備吃飯。
花離顏出門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頭,有些遲疑地對劉曠說:“叫門主一起吧。”
劉曠慌忙搖了搖頭。開玩笑!他才被這人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頓,就和他一起去吃飯的話,還怎麼吃得下去呀?嚇都嚇飽了好嗎?!
花離顏,狀似沒有看到劉曠一臉驚恐,態度也突然強硬起來,笑了一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現在,馬上,去敲門。”
劉曠想起這人肩上扛著大窟窿,肚子上還有那麼長一道血痕,也能直挺挺的站在這裏,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異樣的樣子,自知又是個戰鬥力爆表的武林高手,便頓時噤了聲,在心底腹誹了幾句,隨即磨磨蹭蹭戰戰兢兢地去敲門。
花離顏倒是沒怎麼說話 ,站在劉曠的後麵,也不出聲,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劉曠輕輕敲了兩下,就沒再動了,結果等了好大一會兒,也沒人吭聲,花離顏皺了皺眉。劉曠就又加大力氣敲了兩聲,依舊是沒什麼回應。
花離顏與劉曠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驚訝。劉曠大著膽子推了一下門。
這門裏麵竟然也沒反鎖,推開門之後,室內空無一人。
花離顏一把揪住一旁剛好路過的店小二:“這房裏的客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那小二一臉迷茫道:“啊?這裏的人走了嗎?”
也是,鬼煞要想走,別人誰有本事看見?
花離顏鬱悶地擺了擺手,讓小二走開。
直到點菜的時候,劉曠才算是看出來了,這花離顏何止心事重重,簡直是魂遊天外!
那花離顏慢慢悠悠地點了六盤菜,竟然隻有一盤是葷的,剩下五盤全都是些素菜!
劉曠眼睜睜地看著花離顏,在那個唯一的葷菜青椒炒肉裏……一下一下把……青椒都給吃完了。
劉曠便不慌不忙的把裏麵的肉片全部移到自己的麵前那個盤子裏,大口吃了兩口才終於開口問出自己早都想問的問題:“花堂主啊,你是不是知道門主去哪兒”
花離顏憂愁的看了他一眼,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口說了一句:“我怕他是,是又要單槍上陣,滅了莫家莊啊。”
劉曠目瞪口呆,筷子裏一塊肥美的大肉掉在桌子上。
單槍匹馬,又,滅了莫家莊!
劉曠肉也顧不得吃了,結結巴巴道:“……什……什麼?你是說……”
不知是因為劉曠的求知欲太過明顯,還是這雅間不必擔心有人會聽的危險,亦或者是知道劉曠必不能逃的鬼門的控製,花離顏憂愁地歎了口氣,不急不緩地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