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護著蘇晨曦從明虞殿出來,見他神情失落的在宮道上走著,不由得心生不忍:“小公子,王爺和王妃之間的事情,應當是有自己的考量,您不必太過擔憂。”
蘇晨曦走了兩步坐到了一旁的台階上,夜色寒涼,就連月光都仿佛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名臣護衛,你說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小公子怎麼會這樣想?”
“我總以為,爹爹和娘親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好好地,而我隻需要做自己覺得開心的事情就夠了,身為兒子,卻從來沒想過回頭關切爹娘,直到現在出了事,才恍然自己什麼都不了解。”
“小公子還是個孩子,本來就不用考慮那麼多的。”
“以前,我總覺得沈辭不管做什麼都瞻前顧後,一點都沒有承運性情爽利,可是現在來看,真正傻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小公子……”
蘇晨曦垂下頭,鼻尖和手指在夜風中被凍得通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濃重的委屈:“名臣護衛,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回去告訴爹爹,我不會做傻事的。”
滿身怒氣的從楚非衍的書房中離開,蘇晨曦是想過衝進明虞殿,將那個誣陷他娘親的福清公主和臭小子狠狠的教訓一頓,可被寒風一吹,思緒都仿佛要被凍結了,他又一點點的冷靜了下來。
衝動闖禍容易,補救挽回困難。
爹爹和娘親已經如此煩心了,他不能再讓兩人為自己而分神。
“小公子,天氣很冷,您坐一會兒的話就回去吧,王爺和王妃都記掛著呢。”
“我知道了。”
蘇晨曦一個人在夜色之中坐了良久,直到渾身都冷透了,才略有些僵硬的站起身來,緩步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旁暗處的回廊下,楚非衍幫蘇姚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披風,微微低下頭來柔聲說道:“姚兒也早些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還要早起呢,晨曦沒事的。”
蘇姚輕輕的吸了口氣,冰涼的寒意進入胸腔,讓原本有些渾渾噩噩的思緒,刹那之間清晰起來:“好,明天一早,那位福清公主肯定是要帶人過來的,相爺可要穩住了。”
楚非衍低頭將蘇姚披風上的兜帽給她戴上,然後揉了揉兜帽邊緣柔軟的狐毛滾邊:“好,我一定竭力的穩住,不提前將人拖出去砍了。”
蘇姚輕笑一聲,兩人互相依偎著,向著棲鳳宮而去。
回到宮殿之後,蘇姚又耐心等了片刻,很快挽香便前來回稟:“王妃,奴婢詢問過宮中的太醫了,明虞殿的那位少年身體差到了極點,似乎還有中毒未解的跡象,那毒太醫們並沒有查看清楚,隻知道頗為棘手,而且根據脈象來瞧,哪怕精心調養,那個少年頂多也就還有半年的壽命。”
蘇姚坐在床邊,驟然想起大殿之上,少年望過來的那個眼神。
那眼神之中的欣喜和孺慕不像是作假,再加上他真實的身體狀況,這背後隱藏的事情恐怕值得深究。
“我知道了,先讓太醫幫忙給瞧著,盡量的將他的身體狀況穩定住,之後,我和王爺會盡快的查明真相,若他是好的……我會請爺爺出手相助。”
“是,奴婢這就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