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幾天就要過年了, 這幾日, 雷震宇特別忙, 幾乎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家。
紐約的冬天很冷, 風也很大,外麵還積了厚厚的雪, 我隻好天天窩在家裏的畫室, 正好把前些日子在Lizzy Island剩下的最後一副寫生畫完。
至於為什麼單單這幅寫生沒完成,就不要問了, 原因實在是難以啟齒。
我端著調色盤,拿著畫筆,按著我深刻的記憶,在畫板上很認真地、一筆一劃地描繪著。
畫這幅寫生時, 我比畫其他風景畫還要認真,因為我太喜歡那裏了,更想畫出Lizzy Island熱帶雨林裏那片最美的秘境的□□。
很不巧的是,我才畫了沒多久就開始犯困了。明明現在還是下午,剛才我還午睡過,早上也起得很晚,怎麼會這麼嗜睡呢?
仔細想來,好像我犯困有幾天了, 自從到了紐約後, 我就一直如此。
不知是莫總給我放婚假了,沒設計任務太閑,還是在Lizzy Island和雷震宇那個太沒節製, 留下後遺症了?
現在,我每天無所事事的,本就覺得很過意不去了,如果我再除了吃就是睡,那不成小豬了?!
不行,如此下去,連小惡魔都要嫌棄我了。
我悻悻地煮了杯咖啡喝了下去,強打精神,繼續認真地作畫。
畫著畫著,我似乎覺得自己穿過了眼前的這幅畫卷,踏入了畫中那片美妙的叢林裏,再次身臨其境……
獨木成林的古樹、高大的板根植物、纏繞的藤蔓……層次分明的綠色將我包圍,鼻尖彌漫著樹木泥土的清新,腳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神秘青綠。
陽光透過高大的闊葉林,灑下細碎的光斑,在落葉遍布的叢林裏緩慢移動。
身邊的矮樹花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星光點點的陽光下,水珠折射出璨目的光芒,猶如精靈的眼睛,好奇的向我打探,又似受了驚嚇,稍縱即逝。
七彩的蝴蝶在花樹間飛舞,滴水花葉間,凝成一曲蝶戀花舞。
隱林深處,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兒和猴子的鳴叫,伴著潺潺的瀑布流水聲,似是在向我詮釋著這方淨土的奧秘。
我站在叢林翠綠的山穀中,眼前那條瀑布宛如新娘頭紗,從布滿綠苔的高大岩石間傾瀉而下,直落入翡翠般的水潭中,帶起一嫋輕紗水霧。
不知不覺,日落月升,林中點點螢火四處飄舞,碧潭中的波紋竟在夜色裏發出了淡淡的熒光,如此奇異的景象!
我感歎著,造物主如何把世界造得這般神奇,不過我覺得,她造得最傑出的作品還是他……
正想他想得出神,他倏地一下從潭底竄了上來,打碎了池中的明月,帶出一串水珠,沁涼的水珠砸在我的皮膚上,傳來絲絲清涼。
他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將我拉入水中。
一時間,水花四濺。
水中,他赤著上身,緊緊抱住我,細致地親吻著我的雙唇,手指輕撫著我細膩的肌膚,我的雙手也不由地攀上了他的脖頸,緊貼住他肌肉線條完美的身體。
月光下,我們耳鬢廝磨,擾亂了一灘碧水……
“伴兒……”
我輕聲呢喃一聲,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窗外天已經黑了,現在是紐約時間下午六點,外麵一片燈火璀璨。
沒想到我居然又睡著了。
更丟臉的是,我還夢到了那天在島上的雨林裏寫生時發生的事,羞死了!
我也很納悶自己是怎麼睡到床上的……
尋思著往臥室外走,走廊盡頭,畫室的門虛掩著,門縫裏麵透出了暖暖的燈光。
誰在畫室裏?
是雷震宇回來了麼?
好奇地推門而入,果然是他在畫室裏。
“睡飽了?”雷震宇放下了畫筆,回頭望向我,眼帶笑意。
昏黃的柔光將他包圍著,他看上去溫暖而富有詩意畫意。
還有他身後那副寫生畫,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