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光陰如梭, 這已是我在美國生活的第二個三年。
人們都說, 時間是治療一切傷痛的最好良藥。
這些年, 我潛心設計工作,E-Clover景觀規劃事務所發展得很快, 事業也經曆過一些困難和瓶頸, 但我和合夥人攜手挺了過去。
如今,設計事務所在北美地區有了幾家分所, 員工也擴展到近兩百人,項目更是通過網絡覆蓋,遍布北美。項目大到主題地標公園,小到普通居家陽台。E-Clover已經成為北美乃至亞太地區最具潛力的新型景觀規劃公司, 吸引了很多投資人的目光,現在還正在籌資上市。
當初,我和合夥人剛開始組建事務所的時候,並沒想過能走這麼長遠。我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成為了業內知名的青年景觀設計師。
又因為我幾年來一直堅持在Facebook上寫心情、貼照片,擁有眾多粉絲,在網絡上也備受年輕人的追捧,自然而然地, 我還成了事務所的形象代言人。
看上去, 我過得光鮮亮麗,也似乎,曾經經曆的那場沉重傷痛, 都成了封印的記憶……
偶爾午夜夢回,我依然會望著臥室牆上掛著的照片裏那張畫和窗台上的三葉草盆栽,淚濕了枕邊。
有時候,我還經常一個人在客廳的鋼琴邊呆到深夜,一遍一遍地彈奏那首鋼琴曲。
更是會悄悄留意他的消息。新聞裏也常常報道Rays、CF基金和慕暄基金的事——雷震宇不在的這六年,Rays和CF一直經營平穩,慕晅基金也為人類的慈善事業做了很多貢獻……可這些消息裏,始終沒有被提及他個人的任何事情。
每次得不到他的消息,我都會難過失望,但漸漸的,心似乎不會像剛開始那麼痛了,我也已經學會了如何在所有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感情。
從那時起,我也習慣穿著光鮮的衣著,穩穩地踩著極高的鞋跟,塗著精致的粉底,畫上淩厲的黑色眼線,抹上冷豔的大紅色口紅,出現在世人麵前。那些我曾不屑也不習慣的裝扮,如今成了我偽裝自己的必備的麵具。
事務所的下屬們對長期不露悲喜的我總帶著幾分敬畏和疏遠,大概是覺得離異又長期單身的女人惹不起吧。
老爸和溫哥華的長輩們都很心疼這樣的我,尤其是老爸,他總想對我說什麼,但每次我都會在他麵前擺出一個笑容,說:“我是公司的負責人,也代表公司的形象,在外麵不能太隨便,您就不要為我擔心了,也不要多想。”
還有蘭夕,她每次會來美國探望我和老爸,也總是不免唏噓兩句,我也總會以相同話回應她。
今年春假,我和蘭夕在舊金山相聚,她又說了同樣的話:“你說,你要不要在我麵前也裝成這樣?你看你以前,會笑會哭,二了吧唧的,多好!現在,非得搞得自己跟滅絕師太一樣。”
對她說的這些,我隻是淡淡地一笑而過,不發表評論。
其實,誰不是在改變呢?
從前的蘭夕,是個事業心極重的女孩,感情生活一直要給事業讓步,男人更是她生活裏可有可無的點綴。
誰能料到,現在她已是一個三歲孩子的母親,而她自主創業的公司,三年多以前就係數交到了丈夫李墨的手上。這幾年,蘭夕的重心移到了家庭,專心地相夫教子,對李墨更是柔情似水,絕對是個難得的賢妻良母。
我不禁在心裏感歎,果然一物降一物,沒想到蘭夕也有這一天。
說起她和李墨的這段姻緣,我也真是有些無語。
當年,蘭夕因為氣李墨不該替雷震宇把離婚協議書交到我上手,幾次三番找李墨理論算賬,一來二往,兩人居然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