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樂麵前，溫渺不好拒絕，隻能接過手機，語氣疏離地對電話那頭道：“霍先生找我，有事嗎？”
她刻意的疏離，霍熠川哪能聽不出，寒暄的話堵在喉嚨，頓了頓，突然開口說，“晚上我過來接樂樂。”
隻這一句，溫渺的心跳頓時就亂了。
她想過霍熠川或許會問她為什麼不接他電話，想過他會問樂樂的情況又或者問她這兩天過得怎樣，那個問題考慮好了沒有，卻沒想過他會這麼說。
強迫自己忽略心頭那股詭異的不舒服感，溫渺點了點頭，故作平靜地回答，“好的，那您大概幾點過來。”
她得提前一些時間把樂樂的東西整理一下。
“不出意外，可能在十點左右。”霍熠川沉吟了片刻，給出了具體的時間。
溫渺聽出電話那頭還有人討論開會的聲音，應了聲好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晚上，她九點過就收拾好了樂樂的東西，告訴樂樂霍熠川會過來接他，然後陪著他在客廳邊看動畫片邊等。
然而一直到十點半，霍熠川都還沒有來，甚至也沒有跟她打電話說一聲。
溫渺扭頭，一過十點就不停打著哈欠的樂樂這會兒早已睡著，縮在她身邊，睡覺時小鼻子一縮一縮的，有些可愛。
她給他搭了自己常用的小毛毯，又將客廳裏的燈關了，一個人靜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屋裏葛綺雯和楚心念早就睡了，她電視聲音開得很小，就跟看默片似的，越看越沒有興致，想關了電視卻又不想客廳裏一點光都沒有，隻能百無聊賴地換著台看。
但實際上，她眼睛盯著屏幕，腦子裏的思緒卻早已不知跑到了哪裏。
溫渺想，霍熠川說不出意外的話會在十點左右到，可現在十點半都過了，他不該是那麼不守時的人，難道是出什麼意外了？
可如果那麼強大的人都能出的意外，大概也不是她可以管得著的。
看著身邊樂樂熟睡的小臉，溫渺想到要是霍熠川來了得把他叫醒，又有些不忍，可她想要給霍熠川打電話讓他明天再來卻又沒有那個勇氣。
畢竟霍熠川是孩子的爸爸，而她，並不是樂樂真正的媽媽。
寂靜的客廳裏，鍾擺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溫渺就那麼聽著時針滴答滴答的走動聲，一邊數著時間，一邊默默等著霍熠川來。
十一點，霍熠川總算給她發了個短信，說他到了。
溫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打開客廳的小燈，想叫醒樂樂，但剛輕拍了他一下，樂樂就很不舒適地皺起了眉頭，這讓她有些不忍心。
猶豫了片刻，她最終還是沒叫醒他，而是抱起他，轉身準備下樓。
臨出門前，她怕孩子冷，又把掛在玄關處自己的大衣給樂樂裹上，卻忘了自己。
公寓樓下，霍熠川那輛紮眼的布加迪威龍停在路邊，他自己則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嘴裏叼著一根煙，斜靠著燈柱，一副寒氣凜然生人勿近的模樣。
帶著黃暈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挺拔，煙圈氤氳出的霧氣籠罩著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麵上的情緒，反倒在夜色裏為他烘托出了一絲神秘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