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渺頭一次對霍熠川說這麼多的話，但每一句，都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哪怕像葛綺雯說的，在普通男人和霍熠川這樣優秀的男人之間選擇，她還是會對霍熠川動心，可她想要過的生活，卻始終是那種平靜無波的。
而這些，霍熠川給不了她。
喝一口水，略作喘息後，她看向霍熠川情緒不明的深邃眸子，輕聲道：“霍先生，或許我現在說的這些你很不能理解，也或許你會覺得我很可笑，前腳剛和你上了床，後腳卻來跟你說這些，但其實，我也很矛盾。”
“感情上，我的心告訴我，你那麼有魅力，那麼吸引人，我應該不顧一切牢牢抓緊你，可理智卻告訴我，我應該及早地抽身於這份不該有的感情和關係，於你於我，都好。”
“所以，現在的你對我說這些，是理智占據上風了？”
霍熠川低低道，聲線依舊平穩，讓人聽不出太多波瀾，也猜不到他什麼態度。
溫渺沒有說話。
可能，在此之前，她腦海裏，感性和理性的拉扯一直呈拉鋸狀態，不相上下。
但在接二連三地聽到鍾曼靈和藍芷的名字後，理智就將她拉回了現實。
少了那些對愛情不切實際的渴望與期待，理智自然占據了上風。
但她知道，霍熠川不會願意聽到這樣的話，所以她隻能選擇沉默。
餐廳裏的氣氛一時沉寂下來，隻餘下客廳牆上的鍾表聲滴答滴答。
對溫渺而言，當著霍熠川的麵，說出這樣一番話，無疑是需要勇氣的，而她之所以敢這麼說，無非是篤定霍熠川是個有風度的男人。
哪怕她說的話他再不想聽，也不會因此而對她發怒。
更何況，她還記得曾經霍熠川說過，他從來不會對女人用強，所以她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麼死。
這樣一來，霍熠川總不會再逼著她考慮那個要不要跟他交往試試的問題了吧？
畢竟，她所說的那些想要的生活，無論是霍熠川的身份還是地位都決定了，他給不了她。
垂著眸，霍熠川盯著指尖的那支香煙漸漸燃燒殆盡，再盯著那些煙灰輕輕掉落在煙灰缸裏，濺起微小的塵埃，隨即扔掉光禿禿的煙蒂，再次掏出打火機點燃。
重新升起的煙霧遮住了他俊朗的五官，也遮住了溫渺偷瞥他的視線，但溫渺卻仿佛能夠感覺到，他深邃的目光，漸漸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難免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霍熠川始終沒有開口，沒說他接受她這樣的說辭還是怎樣，這讓她的心裏漸漸沒有底氣，連先前對霍熠川的篤定，也在這一刻變得飄搖起來。
溫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水，借此來緩解心中無形的壓力，直到水杯見底。
她就那麼將空空的水杯攥在手心，仿佛捏著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感覺到有所依靠一點。
良久，霍熠川嘴裏的煙已經去了大半，他才深深吐出一口煙圈，輕啟薄唇。
“你所謂的自知之明，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嘴裏想過的生活，想要的男人，每一條都明確清晰地把我拒之門外，讓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那麼說，目的，隻是為了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