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之後,一間昏暗的柴房裏。
噗通一聲,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劉皮子,被人一腳狠狠踹進屋,地上散落的柴禾木屑被驚飛一片。
“嗚···嗚···”被摔成狗吃屎的劉皮子繃緊著脖子上的青筋,奮力扭過頭,一雙如豆的小眼睛驚恐睜大,借助懸在土牆上油燈昏黃的光亮,分辨著到底是誰對他下了黑手。
“不用看了,是我。”王捕快一腳踏進門檻,陰沉的臉色透著濃濃的殺氣。
劉皮子顯然也認識王捕快,驚疑的想要質問,可是嘴巴卻被人塞得嚴嚴實實,隻能發出一串含混的嗚咽聲。
王捕快大步上前,蹲下身,冷眼打量著劉皮子。
劉皮子眼中瞬間放出凶狠的光,奮力扭動著身體,似乎正在指斥一個小小捕快也敢對他下黑手?
王捕快眉頭一皺,伸手就要扯劉皮子嘴裏布條。
“不急!”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
王捕快瞬間收回手,站直身子,回頭看向門外。
劉皮子眼角一抽,警惕的望著來人。
隻見兩個帶著鬥笠的神秘人一前一後走進柴房,帶起一陣冰冷的風,吹得牆上油燈火苗兒也跟著晃了兩晃。
來人正是雲西與白衣鬥笠男。
王捕快望著那兩頂蘆葦編的鬥笠,皺了眉“接下來怎麼辦?”
雲西徑直上前,右手一探,嚓啷一下抽出捕快腰間佩刀,隨即刀刃銀晃晃一轉,便抵在了劉皮子的脖頸上。
刀刃冰涼的觸感嚇得劉皮子頭皮一顫,身體瞬間老實,僵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看,這樣子才會老實嘛。”雲西勾唇輕笑,緩緩蹲下身,左手一拿拽下劉皮子嘴裏布條。
“女···女英雄···您這是要幹什麼?”劉皮子嘴角淌著哈喇子,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頸旁大刀,顫顫巍巍的問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問任何問題。”雲西冷笑著警告,語意陰狠。
劉皮子臉上皮膚瞬間一顫,“好···好···我不問···”
一旁的王捕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這才發現,自己一個大男人,後脊背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雲西雖然隻說了幾個字,但是她周身散發著一種氣場,一種殺氣騰騰,陰寒迫人的強大氣場,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別說劉皮子,就是自己也不自覺的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
可是她與那白衣男,聲音體態分明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為什麼會有如此恐怖的殺氣?
王捕快望著白衣鬥笠男,越發驚疑。
這對神秘男女究竟是什麼人?
“劉皮子,你今夜要聯係到所有流寇。”雲西扔掉布條,從靴口抽出一柄小刀,挑開捆住他雙手的繩索。
王捕快雙眼一亮,難道雲西是想要劉皮子帶路直擊賊巢?
那樣的話,就需要他盡快回衙,召集起所有捕快一起行動。
劉皮子半殘的眉毛瞬間一抽,縮著脖子哀求道:“哎呦我的女菩薩、女祖宗,我劉皮子哪有那麼大本事兒,那群強盜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劉皮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哪!又哪裏會知道他們藏在哪兒?”
雲西冷冷一笑,“你忘了我之前的警告。”
“啥警——”劉皮子剛張嘴疑問,一顆黃豆般大小的黑丸子就飛進他的喉嚨。他立刻扼住脖子,幹嘔了兩聲。
雲西這才站起身,抬手一擺,將刀還給王捕快,望著劉皮子,“不用費勁了,這是特製的毒藥,入口即化。一個時辰後,你就會覺得雙手腫痛;三個時辰後,雙腳開始發麻;六個時辰後,你就會雙眼暴突,舌根僵直,渾身抽搐,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