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沒有任何阻礙,月亮攀上中天之時,雲西趴在雲南的肩上,順利的飛躍進巍峨的北京城牆。
他們的速度很快,快到牆上守衛隻聽到一陣風聲,警惕回頭,眼前卻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守衛又急急低頭向牆下望去,也是烏漆墨黑的沒有任何異常。
“老李,看啥呢?”身後守衛看到他的反應,立刻提起長矛小跑著趕了過來。
“沒···沒啥,”李姓守衛懷疑的應道,“該是我眼花了,就是陣風吧。”
同伴聽言不由得打趣了兩句,又返身回到了自己崗位。
一切貌似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前一瞬才飛過城牆的雲南,此時已經奔到了另一條街上。
奔至一處黑暗的角落,雲南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把雲西放了下來。
“咱們這麼晚去李叔父家沒問題嗎?”雲西整理了下衣衫,小聲的問著。
“無事,叔父與父親情同手足,父親出事後,叔父便有安排,深夜也能得見。”雲南站直身子,不以為然的答道。
雲西點點頭,打消了些顧慮。
這李叔父本名李篆,是大明朝廷的內閣次輔,身份尊貴無比。
而雲西的父親雲青杉,出事前隻是六品推官,卻與內閣大臣的李篆相知相惜,毫無芥蒂。
雲家被鄭貴妃派錦衣衛秘密滅門後,李篆更是不懼風險,派人護送他們二人出京,更給雲南謀了一個官差職位。
呃,雖說職位低得過分了一些吧,但作為雲青杉的義弟,李篆為人絕對算是非常夠意思的了。
後來她與雲南幫助山東滕縣知縣符生良,以卑微官位鬥貪官,除黑惡,全賴內閣次輔李篆的鼎力相助。
就是這一次符生良進京升官,也沒落下他們兄妹。
李篆幾經周旋,竟然在鄭貴妃眼皮底子下恢複了雲南監生的身份,傳召進京。
雲西雖然是穿越來的,從未見過這位李叔父,但是受其庇佑良多,心中也是莫名就有一種親切感。
“李叔父性格咋樣?一會我見到他老人家是說話好,還是裝啞巴?他老人家那麼大的官,眼睛一定狠毒吧?我是不是得裝淑女一些才能不被他看出破綻。”
雲西又整了整頭發,頗有些緊張。
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大明頂級高官,現在魏忠賢那種妖孽權奸還沒出世,大明高官尤其是李篆這種品行的,基本都是些學富五車大才大儒。
見到活的真名士,她的心裏還真是有點小雀躍。
“你隻當自己是棵樹便無事。”雲南說著,就朝著街角走了過去。
雲西望著他白衣翻飛的背影,狠狠的嘁了一下鼻子,才不服氣的跟了上去。
索性此處離李篆家並不遠,沒走多久,就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來。
叫雲西有些吃驚的是,李篆家建築跟周圍人家別無二致。
低矮的院牆,老舊的院門,跟內閣大臣,頂級高官這幾個字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就是外省小縣的典史宅邸也要比這座奢華數倍。
若不是門上高懸的燈籠映亮了寫著“李府”二字的牌匾,她真的會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雲南仰頭望著那塊原木色的簡陋招牌,眸色幽幽暗暗,神情複雜。
“走吧。”他終是說了句,隨即轉身向李府側門走去。
“嗯。”雲西順從點頭,已經提前進入一棵樹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