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門房扭頭對鄰居半埋怨的說道：“老王頭，我家大人這幾日都不在府上，你也不是不知道，怎的不和人家說？”
說完他又朝向殷三雨態度冰冷的說道：“大人親戚不多，老奴恰巧都認識，卻不認識你們二位，敢問你們家是哪裏的？”
鄰居老王一聽風頭不大對，生怕多生事端，隻向老門房配了句不是就匆匆走了。
殷三雨道了謝，剛想開口對付這位老門房，不想雲曦卻搶先出了聲。
“楊老伯，親戚您記得全，朋友便未必了，我們這裏有封信，您隻管遞進去，若然主楊大人與在府上的汪先生看了，一定會叫我們進的。”
這話一出口，老門房立時一愣，
別說是老門房，就是一旁的殷三雨聽了都是大惑不解。
雲曦才進京城，之前又完全不認識楊漣，怎麼就知道楊漣家裏有誰，甚至連姓什麼都說得出來？
他再轉目去看老門房，老門房也是一臉驚疑，他難以置信的道：“你···你怎麼——”
雲曦卻根本沒容他往下說，而是一把將信塞進門房手裏，高深莫測的眯眼一笑，“老伯，不用多問，你隻需送這封信進去，就全知道了。”
老門房捏著那封信又抬頭看了雲曦一眼，最終咬咬牙，還是手下了信，而後大門再度被關，隻聽得一陣踢踏的腳步聲響起，便知道他是快步回去稟話了。
雲曦撤後兩步，尋了牆角一處陰影站定。殷三雨立時擔著行禮跟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好奇問道：“你怎知楊大人在家，更知家裏有客？”
“門房出來時下意識回頭，顯然裏麵有令他在意的人。說話間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則是身後該是有人經過。那時我順著他的視線就看到了兩個人。”
“什麼人？”殷三雨奇道。
“兩個陌生的人，”雲曦不由得皺起了眉，“可卻是莫名就覺得其中一個臉熟，莫很像我認識的一位姓汪的人，所以便隨口猜猜碰碰運氣了。”
這話說得違心了，事情的真相則是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明顯是個太監裝扮，身上還穿著宮服。而另一個則布衣素身，麵相異常慈善。
之前雲曦已經問過現在的年號日期。
萬曆四十八年七月十九日。
這一年雲曦記得尤其深刻，萬曆皇帝的最後一年。
就是在這一年，官小位卑的楊漣因為幾次直言進諫，而一躍成為比肩托孤忠臣的東林黨超級大佬。
雖然萬曆皇帝死亡的具體日期她記不清了，但是也能推算出大概。
而現在已是七月下半年，日子也是差不多將盡了。
根據曆史記載，這其間楊漣多跟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的汪文言，東宮太監王安往來通信。
楊漣為人清高，平生認可的太監也就王安一人，如今出現在楊府的太監多半就是王安，而另一個則很可能是汪文言。
當然，就這麼下定論很冒險，可是雲曦卻有一種堅定的直覺，那人必是汪文言！
不想這話說完，殷三雨卻恍然大悟般的說道：“難不成竟是他？不會吧，這世界竟然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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