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二喜還在廁所對著那朵花各種瞎猜呢,就聽外麵咣當一聲!忙跑出去看,隻見房間的兩扇窗戶全都大開著,夜風刮得呼呼響,吹得窗簾揚在半空中,半天都不落下。
記的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是晴天啊,咋突然這麼大風?
“二喜,快把窗戶關上!”
我倆手忙腳亂的去關窗戶,使勁推了半天,卻愣是沒推動,就好像有股力量在往相反方向頂著似的。
“笙哥!關不上啊!”
“我這邊也是!”
費了半天勁,我告訴二喜鬆手吧,這不對勁!正常風哪有這麼大勁的?肯定有東西搞鬼呢!
我去包裏取出羅盤,頓時嚇了一跳。還沒等端平對正,這羅盤的指針就嘩啦嘩啦的,轉的跟螺旋槳一樣!根本看不清指的哪個方向。
一般有鬼的地方陰氣重,羅盤的指針會下沉,鬼一走,帶著陰氣流動,這羅盤的指針就會輕微轉動。可是現在這情況,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瞅著羅盤,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顫顫巍巍,掏出掛在脖子裏的小葫蘆,又滴了一滴水牛淚。看到眼前的一切,我頓時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怪不得,怪不得……
看我呆愣的坐在那,看著房間周圍一動不動,二喜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可他又看不見。急著問了半天,不等我組織好語言,就搶過我的葫蘆,給自己也滴上了。
一睜眼就是一聲哀嚎。
“啊!全是鬼!全是鬼!咋辦啊笙哥?!”
二喜猛地撲到我這邊,倆胳膊勾住我肩膀,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到我身上了,沉得要死,這時候我也沒心情推他。我咽了口唾沫,從背包裏拿出一包朱砂,緊緊攥在手裏。
此刻這房間塞滿了鬼魂,滿滿登登,就像春運時候的火車站一樣。可即使如此,窗戶開著,還在有鬼魂不斷湧進來,屋子裏極具增長的陰氣,已經彙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跟二喜被一堆鬼擠在中間,氣都喘不上了。
這些鬼有的沒有下半身,像人形蜘蛛一樣在地上蹭,有的腸子露在外麵,從裏麵不斷掉出排泄物,有的還自己用咯吱窩夾著自己的頭,幾裏哇啦的亂叫,還有好幾隻青皮紅眼的鬼嬰在趴著我倆的腿往上爬……
我不知道為啥這些鬼都要往房間裏鑽,奇怪的奇怪,但現在也沒時間琢磨了。就算這些鬼不傷人,這個屋子也會馬上被陰氣充滿,變成無氧空間,再不走我們很快就會缺氧而死。
“二喜看好腳下,要跑了!”
我背上包,把裝朱砂的紙包扣開一個鋼鏰大小的洞,一手扯著二喜,一手提著紙包往外撒朱砂。一時間紅砂漫天,淒厲的嘶吼聲一浪高過一浪,我倆終於在鬼魂的包圍圈裏殺出一條血路。
等闖出房間,朱砂都撒完半包了,連口氣都沒來不及喘,防止那些鬼再追出來,我趕緊把房門關上鎖住。
我虛弱的靠在門板上,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住旅店了。想坐會,就看二喜正直愣愣的看著樓梯口。
“你看啥呢?”
我這折騰了半天,小心髒真是受不起折磨了,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二喜沒吱聲,看著我把身體往後撤了撤,頓時我就啞了。就看樓梯口浩浩蕩蕩的鬼魂正飛速的蜂擁而至!規模之大,簡直趕超國慶閱兵的陣容。
看這些鬼魂步伐整齊劃一,明顯都是本著我這邊來的。事到如今連我都好奇了,這房間到底有什麼魔力在吸引這些鬼祟啊?!
我慌忙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左邊是鬼堵住的樓梯口,右邊的走廊盡頭是扇窗戶。記的這是二樓吧,幸好訂房的時候沒要個高層,不然跳都沒法跳。
窗戶打開,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把折疊傘撐開,雙腿彎曲先跳了下去,幸好外麵陰風比較大,除了有點崴腳,身上並沒受傷。
我把折疊傘收好順著窗戶扔給二喜。誰知這小子跳的時候,風突然變大,呼啦一下把傘掀得背了過去,雨傘失去減速作用,二喜急速下落。就聽“咣”一聲悶響,我往前幾步看到地上癱成一張餅的二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他抱著左腿雙眼含淚的向我投來絕望的目光,我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沒事吧?”
二喜掙紮著,踉踉蹌蹌的扶著我站起來,看著手裏那把變形的折疊傘,說的話特別滄桑。
“沒事,反正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跟你抓鬼不是斷手就是斷腿的,正好上次給我接中指的大夫留了電話號,等會見著,幹脆讓他給我辦個VIP會員,能省不少錢。”
我沉默半晌,“那,還是辦個MIP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