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工作日的第一天。
結果昨天晚上就那麼躺在床上睡著了,甚至連梳洗都沒做好…明明沒有做什麼噩夢,卻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暑假都在頹廢過日的墮落青年一樣,實際上離昨天才過了8個小時不到而已啊。
難過。
不是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就是覺得全身上下難過不止。
雖然伯母所謂的秘密確實對我有所打擊,但也不至於會起到這樣的效果吧,估計是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病毒入侵了身體之類的,到了學校之後去找保健老師一趟好了。
打開窗子深呼吸了幾口外麵的新鮮空氣…啊啊,天氣也不是那麼好的樣子,估計到了下午是會下雨的,要提醒妹妹帶上傘才行。
“早上好。”
“哦哦,大哥哥早上好哈~”
“哥哥,你是要洗澡嗎?”
“嗯,稍微想讓自己清醒些。”
“說的也是,哥哥一直都很迷糊。”
哪有,我隻是今天不知為何狀態不太好而已。
用冷水衝洗了身體之後,我走出了浴室。
來到餐桌旁的時候,小衣看起來正準備出門,而夏奈已經吃完自己準備的早飯,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了。
“小衣我出門啦~”
“路上小心。”
我在目視小衣離開之後,默默地在餐桌上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
“請不要邊啃著麵包邊邊,邊用下流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妹妹好麼。”
“我沒有這種嗜好。”
而且你壓根就沒有轉過頭,怎麼就知道我是在看著你。
“夏奈,你平時不都是不等我直接去學校的嗎,今天是怎麼了?”
我想聽到的答案是,“偶爾想和哥哥一起去學校”,不過就現實而言似乎是有些癡心妄想。
“偶爾想和哥哥一起去學校。”
“誒——”
“沒想到和我留著同樣血液的男人,是個如此不願意待見我的混蛋家夥。”
“髒話禁止。我隻是有點吃驚於你的回答而已。”
“‘居然和我期待的回答一模一樣!’這樣的麼。”
“夏奈,你難不成真的是有超能力嗎?”
“誰知道呢。”
這裏能不能好好回答“沒有”啊,我是阻止不了自己的想象膨脹的。
嘛,既然她想多留在家裏一會兒我也沒理由趕走她,如果哥哥的回答不是在敷衍我就最好了。
我吃著剩下的麵包,繼續發呆。
理沙的未婚夫…啊啊啊,我為什麼還在想這種事情!不是說過那是她的自由嗎!
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糾結個什麼,單純是覺得高興不起來,找不回平時的狀態。
“哥哥。”
是因為理沙至今為止都沒提及的關係吧,雖說朋友間存在些秘密應該是正常的,但是唯獨這次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感覺就像是突然有一天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搬去了遙遠的國外一樣,說的難聽些就是背叛…可是這畢竟又涉及人生大事,對方不說也是情有可原。
這麼說起來,奇怪的反而是伯母。她居然會在那種情況下選擇告訴我這件理沙都不曾提起的消息,難道說她是代替理沙來…
“哥哥!”
“嗯?啊啊…怎、怎麼了?”
不知何時夏奈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並對著我的耳朵大喊道,馬上是把我從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之中拉了出來。
“哥哥,你從昨天回來就顯得非常不對勁。”
“啊?沒有,沒有,我隻是不小心染上了些毛病而已。”
“我覺得這不是你不吃晚飯的理由。”
“沒發生什麼了啦,我隻不過從別人口裏知道了些不想知道的東西而已。”
“關於你自己的謠言嗎?”
“才不是!”
“所以,是什麼?”
“抱歉,我真的不是很想說。”
“是麼。”
既然是秘密,那聽到它的人也應該有封口的義務——這種強詞奪理的理由肯定是沒用的,我隻是單純不想和夏奈說。告訴她倒也完全沒問題,然而即便我知道和她商談或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也不想自己親口說出。
“天氣預報說下午會下暴雨,記得帶傘。”
結果被她搶先關照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實在是有些慚愧。
應該說不愧是家人吧,就算我閉口不談也看出來了我遇上了麻煩,這點真是太感謝了。
啊啊不行不行,必須得表現得像平時一樣,萬一出現別人也看出來我的情況,再被詢問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關於姐姐的事的話,哥哥還是要一個人想想。”
“是啊,關於理沙的…”
等等。
我明明一個字都沒談到理沙,為什麼夏奈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點?
“夏奈你難道…”
“不,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會…”
“會讓哥哥變成這副模樣的,我覺得除了我之外也隻有理沙姐了。”
以前也有不止一次,夏奈能僅僅憑自己的感覺就找到事情的中心問題,這次也一樣。
那麼她肯定也意識到了我究竟在苦惱些什麼——這正是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疑惑。
“我…露出破綻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讓我這個做妹妹的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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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夏奈出門她也沒跟我解釋清楚,這畢竟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不過說好的一起上學呢,怎麼就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還有,你沒帶傘啊!
然而就像是上天安排的一般,我在去學校的路上碰到了在我腦子裏團團轉了一晚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