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的血緣關係之外,哥哥到底喜歡我什麼地方?”
身後傳來妹妹的質問,讓我陷入了沉默。
在這所櫻海學園內,中村夏奈除開學生會長的身份外,並不是那麼特殊的存在。
論魅力與能力,光在學生會之中就有不少人能夠超越她的姿色與智慧。理沙、清水、原田和雫,這些幹部級的角色無論在怎樣的故事中都會比她更具有話題性,在個性和實力的塑造上,太多太多人要比這位初三的小女孩要強了。
確實,“普通地活著”並不是一件壞事,默默無聞地生存也不至於該遭人鄙視。然而平凡不能稱得上是受人歡迎的原因,“喜歡”的本質終究是意味著“這個人對我來說是特殊的”。夏奈懂得這個道理。
與人比較的話就容易在某方麵處於劣勢,既然如此的話就拿“自我”作為武器進行迎擊…這也是斷然行不通的。
“不要說什麼‘因為你就是你’,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根本不能成為被人愛著的理由”——我甚至已經想到了她會如何回應我敷衍的回答。
那麼,我究竟是為什麼這麼迷戀身後這個有著被害妄想症的女孩?為什麼不惜冒著被櫻庭這一類人唾棄的屈辱,從以前開始就不斷地不斷地在保護著她?
真的隻是由於她是我的妹妹嗎?
“思考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哥哥也想不到能說服我的答案。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哥哥你一直是被我用繩子牽著的狀況,即便偶爾逃跑也總歸會回到我的身邊…不知不覺已經被名為‘妹妹’的陷阱束縛了這麼多年,回想起來應該十分痛苦。”
不是這樣的。
夏奈她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
“我是自願的啊。”
然而從喉嚨裏隻能說出如此無力的聲音。
“中村冬樹本該是早日就能展翅高飛的人物,不該隨著自己任性的妹妹而被拖累了步伐。幫她結識最初的朋友也好,助她一手去向他人認錯也罷,如果沒有妹妹的話,哥哥你不至於直到今天還被一些繁雜瑣事給困擾。”
“我隻是想在…”
“‘在你的身邊看著你成長,自己就足夠幸福了’,你是想這麼說麼?”
被搶去話語權的我隻能以沉默作出肯定。
“不要犯傻了。哥哥你自己應該注意到了才是,最好的兄妹例子就在我們的身邊。”
夏奈的話令我的腦海中浮現了兩個身影。
井上信彥和井上雫。
“你是說井上兄妹嗎?”
“他們在一同成長。”
雫已經從當初膽小怕生的轉學生畢業,如今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學生會庶務,雖然我和她哥哥都在某種程度上幫助了她,但能達成今天的成就,完全是憑借個人的努力。而井上即使本性好色,可本身作為足球部的新星,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學校球隊的主力隊員,更何況他還即將攻陷小阪千香的防線,達成自己最初的目標。
這一對兄妹的確如夏奈所說,在自己的道路上賣力前進。
“你卻光顧著看我,自己根本沒有進步。”
仍然無法反駁,因為我也清楚自己從某個時候開始慢慢變得不思進取、渾渾噩噩。若不是有著吸引事件發生的能力,恐怕“中村冬樹”這個名字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具有知名度。
“隻是現在是這樣而已,畢業之後我自然會有自己的想法,不會像你說的一樣原地踏步的。”
我像是被父母抱怨整天無所事事的族一般,拋出了毫無說服力的駁論。
“對哥哥來說,承認妹妹是寄生蟲果然是太難了。”
“你才不是什麼寄生蟲。”
“底氣足一些才能說服我,哥哥。”
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夏奈的觀點,要是繼續退讓的話,我和妹妹的未來都將變得一片漆黑。
我攪動自己所有的腦細胞,希望能從自己經曆過的一切中找到決定性的事件來痛罵這丫頭一頓。
中村冬樹的人生不是由妹妹擺布,而是自己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必須要找出證據才行。
然後,我想到了。
“從一開始你的降生就是對我的救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