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剩下腦袋能勉強活動,那醫生給我弄了全身麻醉,越來越多的泥土從傷口處清理出來,臭味也是越來越濃鬱。
“如果在晚來一天,傷口就會徹底感染,那時候雖說能就你一條小命,但是得把左腎給摘了。要是晚來兩天,
我看你也不用來了,直接準備後事吧?”
都說醫生應該照顧患者的情緒,這人倒好,盡撿著嚇人的說。不過從他那種語氣中,我也能聽出他在憤怒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可能在想,傷成這樣為啥今天才來醫院裏麵?
我苦笑了幾聲,沒有說話,腦袋裏麵盤算著該怎麼花那些錢。原諒我是一個俗人,這輩子為錢而活。
慢慢的這名醫生臉色凝重下來:“感染比我想的還要嚴重,而且傷口周圍形成三級拉傷。馬上準備手術搶救。”
聽見這句話後,我當場就傻眼了,已經知道自己的傷勢很嚴重,但是遠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嚴重?
這一次,各種手術器械被抬了上來,這種場景多少有點法醫部解剖屍體的意味。我居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把自己想象成一具屍體,而這些人將會用手術刀劃開我的肚子。
“讓他睡過去吧。”
這名醫生吩咐了句,我看見一名女護士有給我打了一針,很快我就沒有了意識。
會的過程中,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站在一做空監獄裏麵。牢房裏麵關著很多屍體,有的剛開始腐爛,上麵全是蛆蟲鑽來鑽去。有的已經成了一具白骨,甚至有一具骨頭站了起來,空洞的眼眶子死死的看著我。
在監獄最深處放佛關著一隻猛鬼似的,它在咆哮,在衝撞破敗生鏽的牢門,牢門上麵的符篆有的已經脫落,更多的是褪了色,上麵那種奇怪的符號都快看不清了。
砰,砰,整座牢房都在搖晃,我心裏非常害怕,隻知道亂跑。可是這監獄跟迷宮一樣,不管我怎麼跑還是回到原點。
我感覺到自己闖進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這裏麵全是死人,隻有我一個活人。
劇烈的衝撞聲從監獄最深處傳來,忽然間,我腦袋疼的厲害。
嘴裏也莫名其妙的大喊到:“小舅,是你麼?”
接下來我就睜開眼睛,手術燈刺得我趕緊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悠悠的睜開。
幾名正在做手術的醫生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我剛才為啥喊了一聲小舅。
主刀一聲擰緊了眉頭,嗬斥道:“我不是讓你打全身麻醉麼?他為什麼會醒過來?”
負責給我打針的小護士顯得很委屈的說:“我按照您的指示做了啊,劑量也沒有減少,不知道為啥他醒了過來?”
主刀醫生使了個眼色,邊兒立馬有人給他擦汗,他問我說:“小夥子,你很難受麼?”
我剛想說話,卻看見了自己的傷口,當下心裏麵的恐懼開始蔓延。他們居然劃開了我左邊的小腹,我甚至可以看見自己裏麵那種‘奇形怪狀’的器官。
咕嚕,我喉嚨滾動了下。
主刀醫生聲音軟了下來:“別害怕,我們會盡力搶救你。”
他的話才說完,我眼前一黑,又暈厥了過去。
那個夢又來了,這時候我已經站在一個牢房的門口,衝撞牢門的聲音就是從裏麵傳來的。
這個夢,
斷斷續續。
我終於知道剛才自己為啥會喊小舅了?因為在夢裏,我覺得牢房裏麵的人和我很親近,那種親近就像親人一樣。但是此刻站在牢房門口,我這才發現裏麵的東西根本不是我小舅。
除了我小舅之外,還有什麼過世的人能讓我覺得如此親近呢?
我站在牢房門口思緒起來,意外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不懼裏麵的東西。
“你終於來了,快放我出去。”
裏麵傳來了陰森刺耳的聲音,那種調調很難聽,就像小時候讀書時,有同學用指甲蓋在黑板上劃過那樣,我聽得一聲雞皮疙瘩。
裏麵那玩意兒不管什麼,但它認識我。
我問他說:“你是誰?”
裏麵的東西陰森的說道:“我叫許越,你呢?”
我一聽這話,隻覺得脊背股冒出股股寒意,自知是夢,也無懼意,也就扯著嗓子罵道:“你他娘的神經病啊,你是許越,那老子是誰?”
裏麵的人笑了起來:“你就是我啊,我就是許越。”
我說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神經病吧?”
“我是許越,你就是我,我就是我。”
那東西繼續慘幽幽的說道。
“放屁,我才是許越,你是你,我是我,想把我繞進去麼?”我不斷的冷笑。
隨後做出了一件讓裏麵那玩意兒很意外的事情,我猛猛的撞在牆上,隻感覺眼睛前麵的東西一變化,隨後就看見了病房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