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了。”
白子溪說了句,最先往青銅大門走去,莫要瞧著隻是裂開一條縫兒,卻足夠四五個人並肩走進去。
我心底直冒寒意,頭皮止不住的發麻,這種浩瀚工程不亞於建設萬裏長城。繞開地上一灘灘血液,往青銅大門走去,毫無疑問,大門後麵是一個未知的世界。
剛要進去,我皮膚上猛的閃過一陣電流,轉過身去,瞧見一名老婆子手裏端著破碗,裏麵的湯水惡臭得緊。
“諸位,前麵才是真正的黃泉路,若是要進去,得喝了老婆子這碗湯水。記住了,黃泉路上莫走回頭路。”
這老婆子正是上次我在赤龍嶺碰到的孟婆,她的模樣倒是正常一些,瞧著碗裏麵的湯水,我沒有任何猶豫,憋住了氣,來了個滿口悶。
見我喝,羅大**也接過來喝了口,就連白子溪也不例外。
剛端過來,白子溪臉色立馬就變了,張開嘴剛要說什麼,被羅大**用眼神阻止了。
臉色迅速的變換了一陣,白子溪眼色一狠,還是用舌尖往湯水裏麵蘸了一點。她似乎很忌憚這碗湯水,一定是瞧出了什麼端倪,我這個野小子比不得他們,本身就沒有啥閱曆,知道不會害自己,讓吃啥就乖乖的吃啥。
孟婆咧嘴一笑,臉上那些皺紋,鬆塌塌的,仿佛臉皮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我扭過頭去,朝著青銅大門走去,褲
襠一熱,緊張得想尿尿。
走進去後,裏麵的場景讓我懵逼在了原地,並不像之前想的那麼詭異,而是比想象中更詭異。放眼瞧去,一座巨大的城池,猶如古代那田園小城,給人一種良屋一小間,肥田三四畝的溫馨感覺。
然而,細致的打量起來,寬敞的街道上幹淨無比,褐色的石磚地磚被常年拋灑的血跡染得漆黑,那股森然勁兒咋實的讓人恐懼。
街道兩旁,良屋成排,邊上畝畝肥田,種植的不是瓜果蔬菜,而是一個個幹癟的腦袋,像是卷包菜從土裏冒出來一樣。
本以為隻是死人腦袋而已,沒想到那雙幹柿子似的魚眼睛,忽然咕嚕的轉動一下。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我瞪圓了眼睛,頭皮直接發麻不堪,手腳上的溫度下降的厲害。
羅大**也是瞧見了那詭異的一幕,盡管有些見識,但還是差點頭發都嚇得倒豎起來,連連吸了好幾口冷氣
。
這時候,白子溪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語氣古怪的說:“你可知道剛才那碗湯水是啥玩意兒?也不問清緣由,張開嘴就往肚子裏麵灌?”
我喉嚨發幹,問她說是什麼東西?
白子溪沉默了下:“屍水。”
嗡的一聲,我胃裏一瞬間翻江倒海,但是被羅大**一把捂住嘴,他壓低聲音說道:“沒事,喝了那碗屍水,待會兒少不了你的好。”
我攥著古匕的小手都在哆嗦,即便不是閻羅殿,但也差不多了。
前麵一條寬敞大道,往前麵延伸出去,乍一看,似乎沒有盡頭。
這時候,羅大**忽然拉住我和白子溪,找了遮身的地方躲進去,我被這突兀的一幕弄得難受,以為要出現什麼恐怖的東西?豈料他在耳朵邊上小聲嘀咕了句:“奇門宮的人在附近。”
我眼珠子亂瞅,空蕩蕩的街道,莫要說人影,便是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很快,兩個衣著奇怪的人從前方街道往我們這邊跑來,瞧架勢,是想要跑出青銅大門外麵。他們仿佛遇到了什麼東西似的,五官都擰巴起來,瞧著就不協調,然而他們臉上那發自內心的悚然,我真切的望在了眼裏麵。
兩人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其中一人眼珠子都掉下來了,掛在鼻子近前,一晃一晃的。
小跑幾步,兩人回頭瞧了一眼,立馬尖叫起來。
嘶啞的叫喊聲,打破了死寂的街道,我汗毛孔都張開了,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冒。
若是看不出門道的尋常人,怕是會罵這兩人神經病,身後也沒有啥東西追著,咋怕成這種鳥樣,他娘的忒窩囊。
羅大**語氣凝重的說:“有東西在後麵追他們,藏嚴實了。”
我點點頭,大氣兒都不敢喘,身子哆嗦的厲害。
那兩人看起來像少數民族,頭上纏著服飾,具體的我也分辨不出來。最後他們倆兒臉色一狠,轉身便是朝著街道兩旁的房屋跑去。
也顧不得挑選,隨便踹開一間房屋的木門便鑽了進去。
沉寂了三五秒時間,兩道痛苦到極點的尖叫聲響徹整座死城。
“啊!”
語氣都變了,扯著嗓子眼尖叫出來的。
與此同時,我聽見了一聲脆兒,小時候過年吃大肉,家家殺豬,那豬皮難折騰,便是找一個勁兒大的人,扯住豬皮用力一撕,整張豬皮都能給扯下來,就是這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