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月的時間,尚韻卻用它來為我許願,我能從十八層地獄裏麵出來,興許與其中有很大的關係。之後,就是魂飛魄散,如今我出來了,說什麼也要尋到二龍鎖。
幾乎整個茅山的弟子都將禁地死死圍住,瞧這架勢,一年的時間又新收了不少弟子。表麵上看起來又恢複如初,但隻有我們心裏才曉得,上次血洗茅山小聖地斬殺了接近一半的大拿,沒個幾百年時間怕喘不過氣來了。
新收弟子容易,想要培養一名山門大拿,其中的艱難,不比登天簡單。
我這許老魔倒是有些分量,見我衝破封印從十八層地獄裏麵出來,居然用了這麼的陣仗。就算生出一對翅膀都飛不出去,如今法相小乘,拚起命來,憑我一雙手腳,還能在殺他一次血流成河。
瞧瞧茅山有多少大拿夠斬?
“這次我陪你一起。”
尚韻的視線一直都在我臉上,即便被整個茅山包圍,她也沒有往下看一眼。
我笑著問她說:“你不怕麼?”
她也跟著笑了,聲音非常平靜的說道:“我連魂飛魄散都不怕,害怕封印麼?”
深吸一口氣,我扭頭瞧向裏三層外三層的茅山弟子,用很肯定的語氣衝她說:“這次不會了,沒有人再能把我封印了。”
幾名茅山大拿站在樹梢上麵,仔細的瞧著我,探不清深淺,他們也不敢貿然的出手。畢竟當初茅山小聖地屍山血海,誰敢拍著胸膛說句不怕?殺到最後,就連我都開始懼怕起來。
“你這後生輩,命格倒也硬朗,居然沒有在十八層地獄裏麵灰飛煙滅。不過就算出來了,今日茅山也必斬你。”
我好笑的瞧著他,嘴上叫囂得厲害,但也沒有見他往前走一步。
站在屋頂上麵,我第一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茅山,經過上次一戰,現在這裏再也沒有莊嚴的道家氣韻,隱約間多出了一絲森然。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曾經有無數弟子在這裏葬送了性命,死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不詳之地。茅山占據大好的地勢,說句洞靈福天也不誇張,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地方。
“今天我要走下山門,誰擋得住我?”
視線往那些茅山大拿身上一掃,我從容的抱住尚韻,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道士躲得遠遠地,這麼大陣仗也唬住了他,不敢輕易的出去。見我招招手,猶豫了下還是跟在我們屁股後頭,剛出狼窩,又遇虎口,情況就是這麼凶險。
瞧見我們從禁地裏麵走了出來,除開那些新收的尋常弟子,所有人都統一的往後退了一步。
從那些茅山弟子的眼睛裏麵,我瞧出了懼怕的神色。
往前走兩步,茅山弟子又往後退出了兩步,大拿臉上占不住麵子,沒好氣的大罵一聲:“誰敢再退一步,立馬逐出山門。”
在我手裏麵,茅山已經丟了太多的麵子,現在可不能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丟了。聽見後果這麼嚴重,那些茅山弟子隻有硬著頭皮擋住我的前路。
“你先前說不是要斬了我麼?現在小爺就站這裏,有種上來便是。”
我抬頭瞧著先前叫囂那名大拿,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這狗日的臉色著實難看,憋得通紅,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連縮地成寸的道家境界都沒到,隻要敢上來,一刀利索的斬了。
從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後,他往後退出一截距離,他曉得距離這麼近,我想要他的性命,三五秒鍾就足夠了。
尚韻苦笑出來,語氣複雜的說:“你再也不是那個野小子了,現在連茅山這種正宗道家都奈何不了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扭頭瞧著她,也不管是什麼事情,直接點頭,也沒有必要去問。隻要她說出來,我任何事情都會答應,哪怕是光著腳上刀山都成。
“以後不要在胡亂斬殺,我不想你身上背著這麼多罪孽。”
說出來後,我愣在原地,沒想到是這件事情。
我聽了下來,問她說:“茅山與我深仇大怨,我不斬他們,他們就一定會斬了我。當初老趙被茅山大拿虐殺,叫我如何不斬了他們?”
尚韻著急起來:“放心吧,就算是求,我也會求他們放了你。老趙的話,你們屠得茅山屍體遍地,難道還抵不上一條性命麼?”
既然點頭了,我就一定會答應,隻是想要問出緣由。
想了想,我點頭說:“我隻能答應你不會為此前的恩怨斬殺一名茅山弟子,倘若我在封印這段時間內,龍掌櫃與鐵牛他們因為茅山而生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會再屠一次茅山小聖地。”
這是我能做的最大退步,老趙死在這裏,心裏那疙瘩一直都沒有放下。
她深吸了口氣,妥協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