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裏麵那口氣憋到了極點,若是在憋下去,連腦仁都快炸開了。我不敢遲疑,顧不上去打量凶劍的變化,手腳迅速撥動著湖水,想要把那口氣給吐出來。
丫丫站在船頭上麵,先前我在水底與那條畜生拚命的時候,湖麵湧出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嚇得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湖麵。瞧見我的腦袋從湖麵上冒出來,鬆了一口大氣。
“越子哥,快點上來。”
她臉上笑的開心,先前的事情怕早已經忘懷到了腦外,斬掉那條畜生我已經筋疲力盡,從水裏麵出來後,一時間適應不過來身子的重量,半爬在船頭上麵,卻還有一半身子在水裏,實在難受。
與大水莽在湖底拚殺時,我腔裏不慎灌了幾口冰冷的湖水,那種惡心勁兒,別提有多折騰人了。
丫丫老爹見我血液染紅了衣衫,曉得拚殺中牽扯到了身上的口子,這些地方,最怕口子受了感染。小寺腳裏麵到有一兩名赤腳醫生,懂得些醫治人的本事,但拿口子感染也沒轍。
“快來換一套幹淨的衣衫。”
要不是我,丫丫早就落到那群山匪子手裏麵,誰都知曉那夥人在幹什麼都當,落到他們手裏麵,結局比死還要淒慘。
丫丫老爹打心底感激我,招呼著我做到船艙裏麵,找來一件平常時候打魚傳的衣衫,腥味重了點,穿在身上起碼舒服上一些。
看著邊上的寒曲通幽,心窩裏麵也長長的鬆了口氣,在湖底折騰了大半天時間,終於是撈了上來。現在渾身疲軟,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也沒有多關注這柄凶劍,反正就在身邊,隨時都可以去研究。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丫丫老爹臉色凝重的瞧著邊上的凶劍,他似乎有些閱曆,曉得不是啥好東西?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點點頭說,要找的東西就是這柄劍。沉默了會兒,丫丫老爹告訴我:“此劍殺孽太重,長時間帶在身上會徒增罪孽,我勸你還是找個安穩的地方,把這柄劍妥當的藏起來。”
說道我心坎上了,自從在奇門宮用寒曲通幽斬殺了奇門大聖後,凶劍的死氣愈發濃鬱,有些時候都能感覺到劍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眼睛。逐漸之地選在燕國萬人坑中,就是想要聚斂成千上萬的冤魂,隔斷他們投胎的機會,附在劍身之上。
那些亡魂本來隻是恨,千百年來一直被關押在寒曲通幽這柄凶劍裏麵,自然滋生出了怨氣,時間越久,凶劍就愈發恐怖。
心裏早就敲定了念頭,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凶劍藏起來,但是一直都沒有滿意的地方。
能說出這麼多的緣由,看來丫丫老爹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最少不光光是個專門醫病治人的赤腳醫生。瞧我獨自跳到水裏與大蟒蛇拚命,就是為了撈這柄凶劍,丫丫眼睛裏麵非常好奇,想要伸手來摸。
我跟她老爹同時大喊了句:“不要。”
丫丫嚇得一哆嗦,趕忙收回了手。
尋到凶劍,斬了那夥山匪子,我本來想離開這裏的。這麼長時間沒有找到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龍掌櫃他們會把江湖翻個底朝天。
不過我心裏還是挺忌憚的,生怕奇門宮追殺來的那夥人找到村子,瞧見我已經離開,到時候遷怒小寺腳村,連累了裏麵的村民。還有一點,見我一身的道家神通,丫丫老爹張嘴求我幫一個忙。
“斬了那群山匪子算是幫了村子,但是幫的不徹底,除非把小寺腳裏的那群道士斬光。斬一人是斬,斬幾十人也是斬,不如送佛送到西,把事情做完了再去。”
丫丫老爹用漁網把我從平湖裏麵撈起來,算是救了我一條性命,現在聽見他親自開口求我幫忙,也沒有猶豫多長時間,幹脆點點頭,讓他說詳細點。
“莫要以為山上的小寺廟是道家之地,山上的道士打著道家的名頭,背地裏卻做害人性命的勾當。山上道士的話,在附近村子裏麵就是王法,每年要選出一名大閨女送上山不說,更要挑選上好的雞鴨牛羊,當做貢品一起送到山上去。”
聽見這些話,我瞪大眼睛,一臉的錯愕。
現在的年代,很多偏遠山區日子窮苦,這點自然不假。但治安不至於亂到這種地步吧?占山為王,說難聽點更是強搶民女,流雲殿不管麼?
“沒有人管你們麼?”
我下意識的問了句,心裏不願意相信丫丫老爹說的是真話。
丫丫老爹瞧出我在想什麼,苦笑著說:“不是沒人管,而是沒有人敢出去告狀。你可曉不得他們殺人的手段,若是開罪他們,或者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上貢,每到深更半夜就會有村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