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說了具體時間?”
我沒有送他去醫務室,反而是扭頭瞧著他,被高手斬出一條大口子,而且一路趕來有流了不少血漿。隻怕是救不活了,不如趁著這最後幾分鍾的時候,問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也曉得自己的情況,說出了事情的收尾,聲音越來越小,那雙眼皮也是三睜三閉。見他氣息越發的微弱,我嘴裏歎息一聲,果真還是出事情了。如果讓鐵牛來做這件事情,根本不會生出這種本該不會出現的意外。
“明天中午便來,記住了,不能讓高老大活著離開。”
嘴裏的話剛是說完,就瞧見這個獄警腦袋一歪,口鼻裏麵沒有了呼吸。
我剛來幾天,跟他們也沒啥身後感情,但是另外一人就不同了。他用力的咬著嘴,身子止不住的哆嗦,眼淚不停晃蕩,到底是架不住其中的感情,沒有忍住。
在這裏謀活計,非常凶險,經常出現門小子與獄警拚殺的場麵,尋常時候大家心裏都有了準備。因此這名獄警麵對生死的時候,開得比較開,也沒有遺憾怨恨的神色。眼睛一閉,三魂六魄離開本身,在瞧那張被血染紅的臉,著實安詳。
“把他的屍體燒了。”
我張嘴吩咐了句,也沒有說燒掉屍體的緣由,那個人很快就鎮定下來,自個兒背著屍體離開。眨眼功夫,遠處火光衝天,燒得劈啪炸。
吸上一口氣,我問高老大說:“你說你明天還會活著麼?”
高老大點點頭,說:“會。”
我又問了句:“那好天呢?”
他不曉得我為什麼要像這樣問,這次沉默了。
“以前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會在心裏麵問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活著?”
高老大不說話,用很古怪的眼光瞧著我。
被奇門宮餘孽算計,白尊他們下落不明,張大臉又被他們綁了去。現在這座監獄隻剩下了兩人,那個獄警明顯沒有碰過如此局麵,一時間沒有了分寸,曉不得接下來該做什麼?
便像那獄警嘴裏說的一般,第二天中午,我瞧見一夥人馬往這座監獄走來。張大臉滿身血跡,那雙眼睛裏麵全是血絲,幾乎是被人架著往前走的。他也夠硬氣,愣是沒吭一聲,看來昨天晚上沒少被折磨。
我們隻見他一人,就曉得跟去那些兄弟都被整死了,各有各的情緒。
“你媽的,誰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整死這狗日的。”
那方頭大耳的獄警一腳揣在高老大身上,他倒也識趣,乖乖的跪在地上。
八一杠往高老大的腦袋上一戳,下麵那夥人馬裏麵停下腳步,瞧起來很重視高老大的生死。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瞧瞧主動權在誰手裏麵?
有一人把手裏的道劍架在張大臉脖子上麵,嘴裏平靜說道:“瞧清楚了,隻要我稍微動彈一下手裏的道劍,立馬能斬掉你們這掌事人的腦袋。今兒我隻為高老大,你們若是把他送出來,也犯不著跟你們這群鄉下佬結怨。”
那夥人是啥德行,我心裏也了解,要是把高老大送出去的話,張大臉的性命也就沒了。我瞄準了高老大的腦袋,泰然自若的說了句:“你若有這個心意,就把典獄長送回監獄,到時候自然放了你們的高老大。否側,大家一起換命,倒要瞧你們有著魄力麼?”
那些人的視線集中在我身上,也沒有忙著說話,反而開始打探起來。
“你這小子,嘴上說的好聽,誰曉得我們把他送回監獄,你會不會放了高老大。”
應付這種人,就比狠。
話落,槍口對準高老大的腿,利索的扣下扳機,壓抑的氣氛中隻聽一聲轟鳴脆響,血液四濺,高老大抱著腿哀嚎起來。說下手就下手,便是對麵的人也被唬住了,嘴上不敢再說什麼,讓我不要衝動,替這個典獄長想想。
我抬起頭來,問他一句:“我們不過是在他手底下謀一份活計,他開錢我幹活,也沒有啥感情。若是被人整死,大不了重新換個人,一樣接著幹,那口飯吃在嘴裏也是一樣的味兒,要殺就幹脆些,小爺沒啥性子。”
對麵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難纏的角色,他們重視高老大的性命,但我們不管張大臉的死活,那些話聽在耳朵裏麵,確實有幾分道理,噎得他們無言以對。
“王大炮,你他娘是想救老子還是想害老子,那小子真的會下手的。”
高老大聞見了死亡的味道,顧不得臉麵問題了,張嘴一頓大罵。
王大炮也來了火氣,冷笑著說:“高老大,你少使臉色,那小子說的也不錯,你死了,無非就是重新找個人做。至於路子,重頭再來就是,名頭擺那兒,也不怕沒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