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結,鐵牛解不開了,瞧見老龍三魂六魄迅速的飛速,心窩裏麵就像有刀子在刮。那種疼痛勁兒,三言兩語根本表達不清楚。
“越子,我還有個心願,當初從一組出來創建三組,本想博出一個前途。走到今天這步,三組再也不是原來的三組。我死後,幫我完成這個願望,重新組建一個三組,帶著他們博出一個未來,也好了了心中的遺憾。”
龍掌櫃臉上非常平靜,現在麵對隨時魂飛魄散的結局,他比誰都淡定。經曆那麼多事情後,他也看開了,有些事情比生命更為重要。
我點點頭,眼淚奪出。
拋開那重如山的恩情不說,一路走來龍掌櫃幫了我們太多,一起患難,一起拚殺,如今瞧著好日子快要來了,他卻沒有了性命去享受。這般情義,實在割舍不了,哭也在情理之中。
“得了,別跟一娘們似的,不就是死麼?老龍我這輩子賺了,白家還有些錢財,我已經吩咐了白尊,讓他事後全部裝給你們。當心,死人錢莫要使的太快,多行善事,集陰德,添福壽。以後的白家,由你來主持吧,拚了一輩子的底兒,不能因為我死掉就散了。”
這個時候,龍掌櫃還在交代以後的事情。
鐵牛抬起通紅的眼睛,瞧著龍掌櫃問:“就說你自己的願望,這人都要死了,你他娘的還顧著大局。”
龍掌櫃掙紮了下,半靠這病床,讓我們伺候著把煙點了。
“我這輩子舉目無親,是老師養大的,若是願望,老趙跟智雲還有家人。以後善待他們就行,越子,你現在是執命人,更是白家主子,以後做事情不要隨了心意,考慮的深遠,方能成就大事。”
他深吸一口氣,嗆得眼淚打滾。
我點點頭,把這個承諾看得無比重要。
“接著這枚穀靈令,我能做的就是這些,剩下的逍遙老道都已經幫你置辦妥當了。是時候出手了,成敗全看這一次。”
這一枚骨令,正是從白老鬼身上搶來的白家主子令,薑家,許家各有一枚,隻是不曉得其它骨令的下落。聽著龍掌櫃的話中之意,其餘的骨令都在逍遙老道手中。
小舅曾與我說過,不要相信逍遙老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已經沒有選擇。現在自己就是一個泥偶,被人攥在手裏,任由的捏,心裏說不出來的憋屈。
“若是我主動來找你們,事情就不會變成這般局麵。”
我心裏悔恨,忍不住情緒,腦仁兒就像燒開的湯水,開始沸騰起來。
從始至終,龍掌櫃臉上都沒有變換過一下臉色,如今瞧見我平安歸來,心中也沒有了什麼遺憾。那口氣,終究從鼻子裏麵吐出,龍掌櫃慢慢閉上眼睛,腦袋歪到一旁。
“龍掌櫃。”
氣急之餘,血氣竄上大腦,我怒火攻心,胸腔裏麵一陣滾燙,我噗的一聲,張口吐出一灘猩紅的血漿。兩條腿狠狠跪在地板上麵,死死抓著龍掌櫃的手。
我欠他太多恩情,沒來得及還,便陰陽兩隔。
鐵牛像是丟了魂魄似的,垂著頭,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
當初智雲跟老趙被斬,龍掌櫃的心情,怕是與我們現在的一樣,深深的無力感。聽見這一身喊,小舅他們闖入病房,他們臉色難看,龍掌櫃不忘舊情,在流雲殿最難的時間,選擇了出手幫忙。
在場的人,誰沒有承過他的恩惠?
流雲連歎了好幾聲,嘴裏卻是沒有再說什麼話。
小舅走過去瞧了幾眼,嘴上說道:“不行了,三魂六魄已經消散,我那些聚魂的手段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除非有奇跡出現。”
我仿佛瞧見了救命稻草,一把按住小舅的膀子,使勁兒的搖晃,嘴裏一直重複著什麼奇跡?
小舅曉得自己不說的話,我會崩潰的,當下沒有隱瞞,如實的告訴我們:“奇跡就是達摩後人,他那手奇醫之術不但能醫治活人,更能救治死人,即便魂飛魄散,也能從造化中奪得一線生機。可惜他保住了那些絕世大拿的魂魄,傷了陰德,生出不祥,死在黃山之巔,一絲魂魄都沒有留下。”
這麼說,世上再也沒有誰能救下龍掌櫃。
“這孩子倒也像他老師,你本該死在黃山之巔的,你可曉得為什麼活了下來?”
小舅反問我一句。
那時候的我,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心窩裏麵絞痛難忍,牽扯了以往積攢下來的病根兒,張嘴又是噴出幾口血漿。手腳上麵火辣辣的疼,最後一陣無力,軟軟的額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尚韻想要把我攙扶起來,小舅身手將其攔住,臉色凝重的說:“不要動他,身子裏麵逆轉了血氣,這時候誰要是動彈一下,會要了他的小命。”